我哭笑不得,“媽,您這都什麼跟什麼呀,誰告訴你有人打胎了?”
“要不是別人,難不成是你住院了?”
“不是我,是羽靈。”
“羽靈?羽靈是哪個?”
“算了,跟您說不清楚,讓我爸接電話,我跟我爸說。”我說道。
“給給給,你兒子要跟你說。”
我爸接了電話,“兒子,啥事?”
“爸,羽靈住院了,她想喝點您上次熬的那種百合粥,您給熬點吧。”我說道。
“羽靈?她怎麼了?”我爸問道。
“您先別問那麼多了,她剛做完手術,都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想吃您做的粥,您給熬點吧。”
“行,那熬好了,我給你送過去,在哪個醫院?”
“二醫院。”
……
掛了電話,我回到病房,對羽靈說道,“稍等一會兒,我爸做好了給送過來。”
羽靈有些不好意思,“這……不太好吧,還麻煩叔叔再專程跑一趟。”
“沒事兒,也就少下一局象棋的時間。”
“叔叔愛下象棋”
“嗯,不能說愛,應該說熱愛。”我說道,“我爸那人很少生氣,如果我哪天回家,看到他在生悶氣,那必然就是輸了一局不該輸的棋,在跟自己過不去呢。他甚至可以為此好幾天不吃飯,還得我媽苦口婆心的勸他。”
羽靈笑了,“看不出來,叔叔是這麼較真的人。”
“別的事兒他從來不較真,就下棋較真,他們那老哥幾個,一輩子和和氣氣,總因為下棋鬧別扭。後來我爸還嫌他們幾個棋臭,總上公園去下。”
“聽你這麼一說,我覺得叔叔還挺可愛的。”羽靈笑道。
“是挺可愛的,有一回,他正和一老頭兒下的難解難分呢,旁邊一小夥子對他說,叔叔,你車沒啦。我爸微微一笑,說道,小夥子,不懂就別瞎說,在象棋裏,這不念車,念狙。那小夥子說道,我知道這念狙,我是說你的自行車讓人偷了。我爸一回頭,那人剛扒了他的鎖,正騎著往外跑呢。”
羽靈聽了不禁笑了起來,“後來呢?人抓了沒有?”
“抓住了,結果還打了一架。”
“為什麼呀?那小夥子不肯還車?”
“那倒不是,”我說道,“我爸把自行車搶回來以後,發現那老頭兒趁機動了棋子,兩個人就打起來了。”
羽靈又笑了起來,不料這一笑牽動了傷口,表情立刻就顯得無比痛楚。
“你沒事兒吧?”我忙問道。
羽靈擺了擺手,笑了,“秦政,你可別再逗我笑了,這一笑,代價太大了。”
“行,那不說我爸了,咱們專心等他來給你送粥吧。”
“其實我挺愛聽你們家的事。”羽靈說道,“雖然你跟我說的不多,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聽,不論你說什麼,我都覺得特別的溫馨。”
我不禁一愣,羽靈已經不是第一次向我說過這樣的話了,可見她內心對家庭的溫暖是怎樣的渴求。
而聯想到她複雜的人生,以及眼下所麵臨的情況,心裏不禁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
我低頭看她,發現她也正呆呆的望著我。
“沒事兒,不用羨慕,羽靈,你這麼善良,我想以後一定也能有一個溫暖的家。”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