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靈和冉宏誌的這場交鋒,最終以不歡而散而收場。
冉宏誌匆匆離開,一開門遇到了站在門口的我,他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什麼,悻悻的拂袖而去。
我走進了病房,發現羽靈正默然的望著窗外,一語不發。
“羽靈,你沒事兒吧?”我問了一句。
可羽靈什麼都沒有說,依然平靜的望著窗外。
我知道,這個時候,她需要安靜,因此,我便沒有再多說什麼,走了出去,抽了一根煙。
等我再進來的時候,我發現她哭了。
在她和冉宏誌爭吵的這段時間,她的口吻和語氣始終保持著克製和冷靜,我以為她早已經對冉宏誌的卑鄙習以為常,並免疫了所有的傷害,可沒想到,她還是顯得很傷心。
“你沒事兒吧?”我將紙巾遞給她問道。
她抬頭,淚眼婆娑的看著我,哽咽的說道,“讓我抱抱你好嗎?”
我一愣,走到她身前,她伸出手,緊緊抱住了我,在我的懷裏默默的啜泣。
過了好久,她才似乎好了一些,但仍然沒有離開我的懷抱。
“你不知道秦政,其實,這些天,我真的一直在等他們,我一直期待三叔和姑姑他們走進來,擁抱我,對我說,沒事兒的羽靈,你不要聽外麵那些人胡言亂語,不管他們怎麼說,你都是我們的家人,你永遠都是我們的侄女兒……永遠都是我們冉家的人……”
“可我沒想到,他今天來了,卻沒有說出一句我期待的話,臉上寫的,都是利益,嘴上談的,全是法律……”
聽了這些,我也默默的歎了一口氣,看來,她對冉家,對她早已經習慣了的親人,心裏依然在乎。
“難道公司對他們來說,真的就那麼重要?我爸的財產對他們來說,真的就比不過二十多年的感情?我是一個大活人啊,一個從小在冉家長大的大活人啊,就算是一條阿貓阿狗,二十多年,也總該有點感情的吧?”
這件事,對於羽靈來說,似乎是一道無法理解的世界性難題。
我一直以為,羽靈她夠聰明,她早應該看透了冉宏誌還有她那個姑姑冉海琴的真實嘴臉,甚至,我認為,就算沒有羽靈身世變化這件事,一切風平浪靜,他們也終究會為了奪權和羽靈走到這一步的,隻不過,現在羽靈的身世,正好給了他們一個合適的借口而已。
可看起來,羽靈對此,並沒有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
當然,也許,以羽靈的聰慧和睿智,她並不是猜不到這一層,她隻是不願意猜到這些,或者,始終不願意麵對這些。
在她的內心深處,她始終都用家人的感情,用二十多年的親情,在寬慰自己,在迷惑自己。
而現在,一切都被無情的撕開,就像是還沒有愈合的傷口,被撕開了血痂,隻能無力的麵對疼痛。
“羽靈,”我輕輕的撫摸著她長長的秀發,說道,“其實,我倒是覺得,這樣對你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羽靈從懷中抬頭望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解我話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