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興師問罪(1 / 2)

沈若華麵不改色的走了上去,欠身:“太後萬福。”

太後不由分說,攥著她的手腕將她拉了起來,掀開她寬大的衣袖,袖口上的血已經幹涸。

皇後愣了愣,“這傷是……”

太後將她兩隻手在自己身前攤平,那本是白皙纖長的指尖,都裂了口子,溢出的血珠凝在上頭,一看就不是舊傷,而是剛劃開沒有多大的功夫。

太後眉宇更加不悅,“幫你抱琴的那個丫鬟呢?”

蒹葭站在下首,嚇得臉色慘白,抱著琴的手臂微微顫抖,在殿中跪下,“太、太後。”

“把琴給哀家看看!”太後拉著沈若華的腕,讓蒹葭走了上來,將包裹著號鍾的藍布取下。

木質的古琴之上,本該完好的七根琴弦如今隻剩了六根,白色琴弦上浸滿了血色。皇後呼吸一滯,這才明白太後為何如此震怒,方才沈若華竟是在這樣的情狀下彈完了將軍令!

沈若華在那藍布被掀開時,下意識便去看霍孤的反應,卻見他麵色如常,低垂的眸落在她垂著的手上,竟沒去看斷了弦的號鍾,沈若華指尖微微一動,心底多了分愧疚。

太後拍案起身,對外怒喊:“大理寺卿何在!”

一個微胖的男子從男賓中站了出來,一路小跑進了殿,跪下擦了把汗,“臣、臣在。”

“你上來,給哀家好好看看,這琴弦為何會斷!”太後怒不可遏,“這號鍾乃是哀家送給榮親王的壽誕之禮,上麵的琴弦是用最堅韌的材料所製,怎會就這麼斷了!”

太後長袍一甩,一番話下來,在場眾人紛紛沉默。

金氏母女的頭幾乎要垂到地上,沈蓉臉色慘白,死死摳著掌心,才叫表情沒那麼明顯的僵硬。

站在殿外的冬螢身子止不住的顫,站在她身側的,是隨沈蓉進宮的敬嬤嬤。

她二人站的位置靠後,周圍沒什麼人,敬嬤嬤壓低了聲線問:“夫人給你的瀉藥,你可丟了?”

冬螢小心翼翼的將手塞進腰間,取出那包瀉藥,聲音帶著哭腔:“在、在這呢……”

“蠢貨!”敬嬤嬤險些叫出聲,“快扔了!”

她趁著眾人不防,將那包瀉藥紛紛揚揚灑在地上,用腳碾了碾,又將包瀉藥的紙丟進了一旁的灌木叢。

“若是太後詢問,你便死不承認,知道了嗎?”敬嬤嬤低聲威脅,“若你做得好,尚且能保你一命,屆時便有天大的富貴,若是你不識相的招了,咱們都得死!”

冬螢怯生生的點了點頭,抹去臉上的眼淚強作鎮定。

說話間,裏頭的大理寺卿已經檢查完了斷琴,伏在地上稟道:“回太後,這琴弦斷裂的切口有一半十分整齊,應該是用刀劍一類的東西割開了一道小口,若彈奏尋常的曲子,琴弦斷裂的可能不大,可將軍令一曲,需得用力些,故而琴弦才會崩斷。”

“是何人做的這等事!”皇後亦是怒意上頭,她起身心疼的拍了拍沈若華的肩,“委屈你了孩子。”

太後掃了一眼殿內眾人,“今日上午,沈若華才在哀家和皇帝跟前彈奏過號鍾,那肆意割斷琴弦之人,便是宮裏的人。此事若非沈若華琴技了得,今日宮宴,便是我東嶽當著他國使臣之麵出醜!無論是誰,哀家今日都要把此事查的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