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沉思片刻,點了點頭:“也好,嬌雪嫁人後的確不常回府了,金氏啊,你作為嬌雪的母親,她雖不是你親生女兒,但你也不能過於忽視,改日你傳個信給嬌雪,叫她回府陪一陪妹妹。”
金氏順從的頷首:“妾身知道了。”
沈老夫人往後坐了坐,抬眸望向楊氏,開口道:“前往慈安寺的事準備的如何了?”
楊氏微微一笑:“回老夫人,一切事宜都已準備妥帖,老夫人無需擔心。”
“那就好。”沈老夫人環視了一眼屋內的眾人,沉聲說道:“此去慈安寺參加佛像開光的大典,也是為了替正平積福積德,期望他寧城一行能平安順遂,如此莊嚴一事,你們都給我記在心上,到時候莫要出來問題。”
“是,老夫人。”
從長鶴堂出來,與楊氏辭別,沈若華跟著顧氏和沈月娥一起去了海蘭館。一路上,顧氏都在旁敲側擊沈月娥與沈若華攀談,但無奈沈月娥憋的臉都紅了,也找不到適合的話題開口,顧氏一路都陰沉著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沈若華沒受什麼影響,她隨顧氏前來看沈令儀,也不過是一時興起,沒什麼興趣看顧氏母女鬧什麼別扭。
臨至海蘭館前,便看見沈令儀急匆匆的從屋內出來,一個月不見她,比之前回府時還要憔悴,沈若華眼尾睨了一眼顧氏,料想這女人沒少折騰她。
沈令儀抬眸看見沈若華三人前來,如同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臉色變得極差,欠身行禮:“令儀見過大姐,見過夫人。”她腿彎的弧度很小,似是不樂意受辱的模樣。
顧氏眯了眯眸,登時便喝道:“我不是讓你收拾屋子的嗎?這才什麼時候你就到處亂跑,沈令儀,你可有把我的話記在心裏?喜鵲!去把戒尺給我拿過來!”
“是,夫人。”喜鵲腳步麻利的跑進了院內,沈令儀連連喊誒想要攔她都無果,臉上的血色頓時消了下去。
她將下唇咬出了血絲,掀起裙擺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三嬸,你就放過我吧,我知我對不住三嬸,但是我還是爹爹的女兒,三嬸這一陣把我當成丫鬟看待,我好委屈!”
沈令儀伸出紅腫的掌心,往沈若華眼底遞了遞:“長姐,你便替我求一求情吧,我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妹妹,三嬸把我當成丫鬟看待,又把爹爹置於何地?長姐,我真的知錯了,你幫一幫我可好?”
顧氏臉上青白交加,顧不得訓斥沈令儀,忙不迭的和沈若華解釋:“大小姐,你可別聽信她的鬼話,她手心之所以被妾身打紅,是因為她前幾日辦事渾渾噩噩,險些把燒開的水用來給嶺兒洗澡,若不是我發現的早,嶺兒都要被她燙下一層皮來!她這麼做一定是蓄意報複,所以、所以妾身才打的她啊!”
沈若華抬了抬手,緩緩道:“三嬸不必解釋,我知三嬸的為人。至於五妹,你可還記得在長鶴堂之中的話?祖母給了你選擇的機會,要麼離開沈府,要麼留在三嬸邊上賠罪,說你伏低做小給三嬸當丫鬟,也是無可厚非的事。當初你玩弄巫蠱把沈府鬧得雞犬不寧之時,怎沒想到會有今日這一幕呢?”
“你!”沈令儀死咬著牙等著沈若華,恨她的無情更恨她害自己流落於此!
沈月娥看不下去的拉了拉顧氏的衣袖:“娘,五妹都這麼可憐了,你別打她了。”
顧氏瞪圓了眼看過去,情緒很是激動,“你這吃裏扒外的東西!你弟弟險些被她燙死,你還替她說話!我不打她,她哪裏有記性,改日給你端去燙死人的熱水,你自己下去試試!”
沈月娥吃了癟丟了麵子,癟著嘴躲了躲腳,提著裙擺跑進了海蘭館內。
因著她方才的話,顧氏也沒心情搭理她,喜鵲也拿著戒尺跑了出來,隻不過臉色很是難看。
“夫人!夫人不好了!”
顧氏擰眉:“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喜鵲急的險些哭出來:“老爺在之前耗費了千般力氣給您尋回來的珊瑚,被人給摔了!”
“什麼?”顧氏身子一個踉蹌,喜鵲剛想攙她便被她甩了出去,獨自一人衝進了海蘭館。
沈若華收回目光,落向跪在地上的沈令儀,見她身子緊繃,交疊在腹間的指纏繞在一起,便知不對。
“喜鵲,三嬸的珊瑚擺在何處了?”
“就擺在夫人屋裏的。”喜鵲正想去追顧氏,便被沈若華喊住,乖巧的回答。
“五妹今早收拾三嬸的屋子,怕是知道什麼吧,三嬸的珊瑚摔了,方才五妹怎麼不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