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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能放心就好了。
沈戚看著眼前的麵孔在心裏獨自念叨。
他看著沈若華長大,因為年長她五歲,恨不得將她抱在懷裏,誰也不許碰。
離京前的那一陣子他心裏很糾結。他若不去軍營,可以保護沈若華一陣子,但他若去了軍營,待他回來之時,便可保護沈若華一輩子,讓她一輩子都快快樂樂。
他下定了決心。本以為三年以後,沈若華會怨他,她們兄妹倆的感情會出現裂縫,可幸運的是,沈若華依舊信任且依賴著他,這讓他如獲至寶,麵上雖不顯,內心卻是歡愉的。
可是這寶貝才在手裏握了幾天,就被虎視眈眈的惡狼叼走了,走的還不僅是人,心都一起叼走了。
沈戚酸的心疼,翻來覆去罵了霍孤好幾遍,剛鎮定了些,忽然又想到什麼。
對了,那個禽獸和他一樣大,比他嬌憨可愛的妹妹,大了整整五歲。
沈戚手心有些癢,沈若華本以為把沈戚安撫好了,沒想到才幾息的功夫他反而更加生氣了。
沈若華無奈的笑,“哥哥,你在想什麼?我記得當日在太子府,你和他關係不差啊,怎麼現在……”
沈戚鎮定的端起眼前的建盞,飲盡了茶盅的水,淡淡開口:“我沒想什麼,你不要多想。”
沈若華看著建盞的底部,若是那上頭沒多幾條裂紋,她興許就信了沈戚的話。
“我們不說這個了,我還有件事想問哥哥呢。”沈若華坐正了身子,迅速轉移了話題,“前一陣宮裏有人傳話,說沈萬在宮內皇帝遇刺之時救駕有功,被封為了禦前侍衛。”
沈戚將方才的思緒放下,頷首回應,“的確如此,當日我也在場。”
“哥哥也在?”沈若華一驚,“那沈萬怎會……”
憑沈萬的身手,根本無法和沈戚相比,既然他也在場,怎會讓沈萬占了便宜。
沈若華想不通這個邏輯,又想到什麼,忙問道:“哥哥受傷了嗎?”
沈戚搖頭的動作很利索,沈若華敏感的察覺到不對,看向他從方才開始,就從未抬起的左手上。
“哥哥的左臂受傷了吧。”沈若華走下貴妃榻,朝他走去,“方才起你這胳膊就一直沒動過!”
沈戚擰著眉將她推回位子上,無奈的承認,“隻是被劃了一下,早就已經結疤了,算不得受傷。”
沈若華臉色凝重,吐息了一聲,“能讓哥哥受傷的人,沈萬怎會從他們手裏救出皇上?”
“刺客大約有幾十人,當時在場的除卻皇帝和沈萬,便是我、獻王和太子,我本是護著皇帝,卻被夾攻到一邊。那幾個刺客身手不差,而且動手果斷迅速,沈萬能從他們手裏救出皇帝,的確是不錯。”
沈若華眼珠轉了轉,冷笑道:“若那群人本就是沈萬找來的,那沈萬為何能救出皇帝,便不難解釋了。”
“大內侍衛亦是武功不俗,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混進皇宮,刺客絕非尋常之人。而且準確來說,他們都是死士,此事過後,刺客全部自盡,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沈戚麵不改色,他早有懷疑,便也不吃驚。
“此事收益最大之人,哥哥以為是誰?”
“雖然沈萬是救了皇帝之人,可不論是獻王還是太子,都表現不俗,現在看來,很難確認背後之人是誰。”
“隻要知曉沈萬是誰的人,便可知是誰授意此次刺殺。”沈若華眯了眯眸,“沈萬是獻王的人。”
沈戚看著沈若華,眉宇間帶著詫異和無奈,“你究竟是從何處知曉這些東西的?”
“有些事,從朝堂上能看懂,但有些事,你若從後宅看,也能看懂。”沈若華淡淡一笑,“沈蓉愛慕獻王,自沈萬從邊關回來,便已經投在獻王麾下,她們兄妹二人隻等著從龍之功呢。”
沈戚清冷道:“放任沈萬在皇帝身邊,的確是一大隱患,若有機會,必要拔除。”
“現在不就有一個絕佳的機會擺在眼前?”沈若華心生一計。
沈戚挑眉看去,“什麼機會?”
“千秋狩獵啊……”
…
…
沈若華親自送沈戚離開,來到府門前時,正巧看見一輛轎子停在府前。
二人頓下步子朝轎子看去,轎夫緩緩放下轎,對麵的丫鬟上前撩開了轎簾,沈若華看清了那丫鬟的臉,也猜到了轎子裏坐的是何人,下意識看了一眼沈戚。
沈戚見轎子裏好像是個姑娘,便移開了目光,不巧與沈若華對視。
他疑惑的輕問了句:“怎麼了?”
沈若華看了看他眼中神色,見的確沒有什麼旁的,便笑著問:“哥哥還記得她嗎?”
沈戚順勢看去,從轎子裏下來的正是近些日子在太後身邊做事的孟銀秋。
她穿著淡黃色的束腰長裙,搭著稍深一些的同色外衫,肘間掛著一條白色披帛,顯得端莊內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