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垂著頭裝出一副可憐模樣,皇後則若有所思的和太子對視了一眼,會意的斂下眸。
“原來如此,怪不得荀兒遲遲以病體未愈為借口,不肯實行婚約。原是唐秀拈酸吃醋的行徑所致。”皇後撫了撫腕處,沉著臉在邊上的案幾上拍了一掌,“成何體統!她身為獻王側妃,居然行如此小氣之事,太不像話了!”
沈蓉心中一喜,而後便聽皇後溫聲溫氣的安撫她說:“蓉兒放心,本宮一定替你做主。荀兒養在本宮膝下,便是本宮的親兒子,你溫婉賢淑,品行才德都不輸沈若華,本宮很屬意你,你也很適合荀兒。”
“娘娘謬讚,蓉兒愧不敢當。”沈蓉誠惶誠恐的跪倒在地上,嘴上說的是不敢當,眼中卻帶著精光和得意,顯然是十分膨脹,她跪坐在地上,乖巧的說:“側妃娘娘,興許是看不上民女家室,才如此作為吧……”
“你即將要嫁給四皇子,這身份的確低了些。”皇後表示讚同,點點頭後又轉了話鋒說:“可是你也知道,本宮一人無權定你的封號,更何況你渾無作為,本宮就算是有心也無力。”
沈蓉提及此事便憤憤然,磨了磨牙,委屈的開口:“實則、實則民女前幾日得知白雲錦逃獄後,就猜到她可能會去將軍府,尋求長姐的庇佑,我為此還特意去過將軍府,誰知卻被長姐搪塞了過去。”
“我知曉長姐因為找到白雲錦立功被封為郡主,那也是長姐的本事,可是蓉兒每每想起此事,總是鬱鬱寡歡,若是當初蓉兒再勇敢些,恐怕現下的身份、即便是個縣主,也配得上王爺了!”
太子嗤笑了聲,揉了揉指關節,不屑道:“沈若華為了立功出賣白雲錦,這郡主頭銜本就來路不正。你即將要嫁進獻王府,若是毫無身份成何體統,你所言的確在理。母後以為呢?”
皇後轉了轉眼珠,扯了扯唇角,“既然如此,本宮就和皇上提一提此事。你放心,本宮會盡力而為的。”
沈蓉大喜,忙磕頭謝恩,“民女多謝皇後娘娘!多謝太子殿下!娘娘和殿下的大恩,民女銘記在心!”
沈蓉達到了目的,也不多做逗留,等皇後冒出趕人的苗頭後,她便自覺的起身請辭了。
太子看著她離開寢殿,才勾起笑容,對皇後說道:“沈蓉的頭腦遠遠比不得沈若華,不過她如此急功近利,若母後當真替她求來了封號,必定視母後為恩人。等她嫁進獻王府,母後再在其中作用一番,獻王府便在母後的掌控之中了。”
“瞌睡來了送枕頭,好事一樁。”皇後顯然也打著利用沈蓉的心思,臉上浮起一抹笑容,“這封號再簡單不過,等她嫁進王府後,本宮讓皇上給她封一個三品淑人的誥命,且讓她樂嗬樂嗬。”
皇後磨了磨護甲上的紋路,眯著美目輕聲道:“公孫荀,本宮總覺得他另有圖謀。若有了沈蓉這個暗樁在,母後就不必擔心他,會對你不利了。”
太子麵上聽話的頷首,垂下頭卻不屑的撇了撇嘴。
一個靠著他和皇後在宮中站穩腳跟,才不會變成公孫卿那樣透明人的公孫荀,有什麼膽子背著他行事?
在太子看來,皇後實在是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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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造反之事的風波漸漸過去,百姓們茶餘飯後不再議論此事,討論的則都是將近的皇帝千秋節。
前幾年的千秋節都並未大操大辦,當時的東嶽邊關還在不停的打仗,而今年則和平許多。
甚至六國都派遣了使臣進京朝賀,猜猜都知曉必定是盛況空前。
關於千秋節的各項準備也是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沈萬身為皇帝身邊的禦前侍衛,蒙受皇恩,被皇上親派為禁衛軍統領沈將軍的副手,幫助他一同料理圍場狩獵的事宜。
沈萬縱使是成了皇上的親衛,地位也依舊和沈戚相差巨大。
本以為有皇上的命令,他到了禁衛軍中必定是頗受恭維的存在,卻沒想到圍著他轉的隻是少部分人,而其餘的禁衛軍,依舊唯沈戚之命是從。
他分明坐在上首的統領位,在人群中卻根本插不上話,隻能看著沈戚布置圍場的保護事宜,而他卻隻能站在一邊無所事事。
沈萬厭惡這感覺,他行軍的三年就是被沈戚踩在腳下,難不成真要被他踩一輩子!
“獸園中養著一頭大蟲,聽聞異常凶猛,此次狩獵,可要把它放出來麼?”
沈萬正坐下下首兀自惱火發呆,忽然聽見帳中有人如此發問,他微眯雙目,頓時豎起了耳朵聽著。
那人說完後,便有人反對:“不行,那大蟲平日裏關在籠中,去喂食的人都要嚇到腿軟,若真把它放進圍場中,如何能保證它不傷到貴人們,屆時若真出了事,皇上追責下來,究竟是誰負責?”
又有人說:“可是此次狩獵,其餘六國也要前來,屆時圍場裏若都是鹿、山雞、兔子一類的小東西,到時候豈不是讓六國的人笑掉大牙!到時皇上來追這責任,不知誰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