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嫁人(1 / 3)

金氏看著沈正元陰沉的麵孔,心裏打著鼓,用力想掙脫他,嘴裏念叨:“你幹什麼!快放開我!”

“你給我記住了,沈蓉還沒嫁進獻王府,你不想讓她永遠都嫁不過去吧?你要是把我惹急了,小心我和你們同歸於盡!”沈正元湊近她的臉,凝著她的眼睛,咬牙切齒的警告。

金氏的手腕被他捏的生疼,唇上血色全無,一時間失了方寸:“沈正元!你休要胡來!”

沈正元冷笑了聲,正打算回話,便聽身後傳來一聲陰沉的怒喝——

“你們在幹什麼!”

金氏移開目光看去,心咯噔了一下,她忙甩開沈正元,小跑了過去,“老爺,你回來了……”

她想去抓沈正平的手,卻被他躲了去,沈正平看著她的目光越發不善,咬著牙複問:“你們剛才、在幹什麼!”

沈正元見金氏懼怕的說不出話的模樣,嗤笑的扯了扯嘴角,吊兒郎當的回答:“大哥何必如此擔心,她和你在一起將近二十年了,若是留戀於我,沈家哪會變成這副模樣。你不會以為我還會正眼看她吧。”

金氏回過神,快步繞到沈正平身後,委屈的拉著他的衣擺,“妾身方才在府前等老爺回來,他突然冒了出來。誣蔑老爺是出去尋花問柳,妾身一時不忿和他爭吵,反被他鉗製。老爺,妾身好生委屈。”

看她二人的神情坦蕩,不似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沈正平才鬆了口氣。

金氏見他臉色稍霽,才放下心來,拉了拉他的衣袖問道:“老爺,嫁妝的事商量的怎麼樣了?”

沈正平正欲開口,忽然意識到堂內還有旁人,咳嗽了聲朝沈正元看了過去。

沈正元大大方方的站在堂內,見他看過來,順勢開口:“大哥想說什麼就直說吧,我也是這沈家的一份子,蓉兒曾經還是我的女兒,我自然是不會害她的,大哥和大嫂何必要防著我呢?”

沈正平皺著眉看向他,見他的姿態不似要走的樣子,以免耽擱時間,隻好由得他站在邊上聽。

“沒幾個同意讓我進門的,便是那些迎我進去的,聽聞我要借銀子,也都推三阻四!我早就知道,他們就是一群小人!”沈正平攥緊了拳頭,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氣紅了臉說。

金氏感同身受,也緊捏著拳恨不得抓花那群人的臉,急的不停跺腳:“那怎麼辦啊!現下沒有別的法子了!若是湊不出這十裏紅妝,蓉兒當真要一頂小轎被抬進去了,這……這明擺著就是欺負人!”

金氏甩開沈正平的衣袖,徑直走到堂內的太師椅上坐下,抹著眼淚絮絮道:“一定是唐側妃看蓉兒不順眼,和王爺吹了枕邊風,否則憑王爺對蓉兒的喜愛,怎麼可能眼看她受這個委屈啊!”

沈正平被她磨的頭疼,上前幾步在椅子上坐下,扶著額連連歎息。

沈正元站在堂內,看著焦頭爛額的沈正平和金氏,耷下眼皮說道:“原是如此,大哥是想湊個十裏紅妝,待出嫁那一日能風光些。大哥就為了這傷神?現下不是就有個辦法擺在眼前?”

沈正元和金氏不約而同的抬起頭,目光如炬的看向他。

沈正平遲疑了一瞬,叫金氏搶先問他:“是什麼辦法?”

“我在京中認識不少的錢莊,既然大哥現下缺銀子給蓉兒籌備嫁妝,便先和錢莊借來幾萬兩銀子應應急。等蓉兒嫁過去以後,再讓她尋些門路,把嫁妝偷偷運回來,補上錢莊那邊,不就行了。”

沈正元背手而立,賊笑著說道。

金氏一愣,扭頭看了眼沈正平。

沈正平抿了抿唇,立即反對:“不行!且不說這是多大的一筆銀子。讓蓉兒把嫁妝從王府偷運出來,這怎麼可能!若是讓王爺發現,豈不是都完了!況且那麼多的銀子,多久才能還完!”

金氏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思忖了幾息又啞了言,咬著指尖垂著頭沉默不語。

沈正元信誓旦旦的笑了笑,“大哥放心,都說了那是我認識的錢莊,莊主和我也算是酒肉兄弟。隻要我親自出馬前去借,最少也能借十萬兩回來。這還麼,隻要我和莊主知會聲,還多久應該都沒問題。”

“是真的嗎!”金氏立即抬起了頭,眼中冒著精光,她抓著扶手,希冀的看著沈正元,又複問了一遍:“你是說,真的能給蓉兒借到嫁妝的銀子?”

沈正元頷首,“千真萬確。你們若是不信,我明日就去尋錢莊的莊主商榷。”

沈正平拉住金氏的手,打量的看著沈正元的眼睛,沉聲說:“我考慮考慮,明日再給你答複。”

“好,我等著哥哥。”沈正元扭身離開了前堂。

金氏轉過身子,皺著眉道:“老爺,當真要他幫忙嗎?”

“現如今除了他說的辦法,也沒別的法子了。我今日走訪的,都是往年關係最親近的那些人,已經沒有人能再找了。一個不小心傳到王爺的耳中,說不定就要獲罪。”

金氏捏緊了絹帕:“這麼說,真就隻有借錢莊這個法子了。”

“你放心,屆時我會親自前去看看,確保沒有問題。”

“好。”

將軍府

蒹葭把托案上建盞放到案幾上,看著沈若華說道:“小姐,沈家已經跟輝日錢莊借了十萬兩銀子籌備沈蓉的嫁妝,聽聞是沈正元在其中牽線搭橋,解決了沈正平的燃眉之急。”

沈若華將攤在案幾上的書翻到下一頁,漫不經心的回答:“他哪有這麼好心,查過內幕了麼?”

“拷問了錢莊的掌櫃,說沈正元讓莊主私下改了契約,將利息抬高了三倍,利滾利,屆時要還的銀兩,至少也要在基礎上,再多出十五萬兩左右。沈家本就已經入不敷出,屆時怕是拿宅子抵債,也抵不上了。”

沈若華翻書的動作停了下來,她曲起食指,骨節搭在唇上,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緩緩道:“他才剛回沈家多久,就搞出了現在的事。他和錢莊的莊主要了什麼好處?”

蒹葭會意一笑,說道:“莊主答應他,屆時把宅子的地契給他。給他一個安身立命之地。不過依屬下看,那錢莊的莊主也不是什麼守信的好東西,保不齊到時候,來一個過河拆橋。”

“說得對。”沈若華指尖敲了敲桌麵,讚同的頷首:“他的如意算盤打的響亮,別人也不是傻的,能空手套白狼,怎會容忍再來個人分羹呢,到頭來沈正元終歸是一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