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霍孤換上朝服整頓了一番,從王府前門乘上馬車,往皇宮駛去。
齊言送走霍孤後,便轉身跟著管家回了府。
王府路前的巷子裏,三人小心翼翼的趴伏在牆上觀察著府前的情況。
確認霍孤的馬車已經離開了這條街,單才轉過身道:“是時候了,一定要趁著霍孤心腹還未離開的時候將他引出王府,你還站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過去?”
站在最裏麵的大漢身上不倫不類的穿著件白衫,這白衫穿在長亭身上時便是瀟灑俊逸,可換在了他的身上就有些不倫不類,大漢扯著身上的衣裳,低咒了聲:“該死!為什麼要我去引開那個家夥!我根本打不過他!”
“誰要你和他打了,你隻管埋頭往我們商量好的地方跑就是了!放心,一定能脫身,再說誰讓你自己手氣不好,偏偏抽中了最短的一根稻草,快點去!別浪費時間!”
單和裏蒙催促著大漢,被趕鴨子上架,大漢隻能自認倒黴,他看了眼前頭的屋簷,縱身一躍跳了上去。
雖然他身形高大了些,可是手腳不差,他緩緩在屋簷上伏下,做出一個方便逃走的姿勢。
裏蒙將手裏的弓和箭拋給了他,低聲說道:“射的準一些!多在箭頭上抹點油,我們先過去了,你看我手勢再放箭!”
單和裏蒙確認周圍無人,便迅速起身拐進了榮王府側邊的小巷。
府內有侍衛巡邏,幾乎每隔半柱香的功夫都會過來幾個侍衛,在每處路上搜尋,即便是他們找到了空檔溜進府中,不把這些人引走也是難逃包圍圈。
單隻敢探出一雙眼睛,穿過幾株大樹之間的空隙,隱約看見管家和齊言的身影從長廊中走過。
他迅速從牆頭跳了下來,裏蒙會意,快步跑到巷口,衝著在對麵房簷等消息的大漢比了個手勢。
王府之中,管家雙手插在袖籠之中環抱在胸前,一臉溫和的對齊言說著話,齊言麵上雖是沒什麼表情,但目光始終看著管家,也是聽得十分認真。
就在二人穿過前院的長廊時,齊言目光銳利的往邊上的院牆掃了過去,牆頭上空無一人。
齊言默默停下了步子,環視了一圈四周,垂在身側的手攥了起來。
管家自顧自的走出去了一段距離,才發現齊言沒跟上來,他扭頭狐疑道:“怎麼了阿言?”
“……”
齊言轉過身,嗓音冷了下來,“陸叔,你先回去,我去處理些事,馬上回來。”
“誒!”陸管家剛張開嘴,就瞥見前院不知從何處射來好幾隻火箭,才不過眨眼的功夫,就點燃了前院的廂房和府上的草木,騰起的火光照在管家帶著震驚的臉上。
突如其來的大火也讓府上巡邏的侍衛們有些措手不及,此起彼伏的“走水”和“救火”的聲音遙遙傳來。
管家快步走到齊言身旁,方才臉上的溫和和和藹已經消失不見,交放在袖籠內的手也取了出來,沉穩開口:“阿言,找人去追射箭之人!府上的火交給老奴。”
齊言餘光看了眼圍牆的方向,沈默須臾,低嗯了聲,他同管家兵分兩路,各自行事。
單和裏蒙繞後,趁著府上的侍衛都趕去了前院,給霍孤的寢殿滅火,他們兩人迅速翻進了榮王府,靠著之前找到的模糊地圖,終於繞進了霍孤的書房。
書房內分隔為三室,除卻中間招待客人的地方,右邊的書房才是霍孤平日裏處理政事的地方,單踏進房內,卻發現案幾上隻擺著幾本兵書,他咬著牙不甘的嘶了聲,心想這次如此順利潛入,居然什麼重要的東西也沒找到。
與此同時,裏蒙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單,你看看這個。”
“什麼?”
單轉身走了上去。
裏蒙側過身子,將手裏的畫作展現到單的眼前。
單瞳孔微縮,上前一步抓住畫軸,反複確認過後,怒罵了聲:“霍孤和之前壞了我們大事的那個女人,果然有私情!”
裏蒙將畫作卷好,看著眼前放滿了一箱子的畫,緩緩道:“這下麵的應該都是畫的那個女人。”
“早知道當時我就該用這招。”單惡狠狠的磨著牙,“因為霍孤那混賬東西,我們折了多少的人進去,就該把那女人也給殺了,才能出了我心裏這口惡氣!”
“隻要計劃成功,日後有的是機會。”裏蒙屈身將箱子重新蓋上,瞥了眼單說:“快把東西放出來,我們趕緊撤離,你方才沒有亂碰東西吧?決不能讓他們發現我們來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