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留了霍孤坐了沒多久便下了逐客令。
不是她不想留人,隻是既然賜婚聖旨下來了,二人便是未婚夫妻,婚前要秉承許多禮數。
其中之一便是,不能再經常見麵了,改日成親的日子定下,二人在婚禮前也無法碰麵了。
沈若華前世成婚並不是出於自願,守這些禮數的時候還挺高興的,隻是這次她很難受,心情很是低落。
在自家人的麵前,沈若華也不必裝什麼,心裏想的都擺在臉上,霍孤臨走前她便露出了不舍的神色。
結果霍孤看她這般姿態,也舍不得離開,一步三回頭,二人弄的好像生死離別一般。
楊氏站在一旁,覺得自己像拆散了牛郎織女的王母娘娘,一時間哭笑不得。
她轉念一想,興許成婚前她二人是最後一次再見了,倒不如讓他們倆好好相處一日。
楊氏抬手推了推沈若華的肩頭,笑道:“罷了罷了,真是敗給你這丫頭了,你帶著王爺去府上走走,為娘吩咐廚房去做些膳食,王爺在這用了午膳再走也不遲。”
沈若華矜持的沒有跳腳,拉著楊氏的手甜甜道了聲:“謝謝娘。”
“多謝夫人。”霍孤衝楊氏做了個揖,伸手接過撲來的沈若華,二人肩抵著肩離開了前堂。
將軍府這邊其樂融融,遠在另一頭的獻王府卻一日不得安寧。
公孫荀在圍場摔斷了腿,現在連早朝都沒法去,大夫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可他若真的在府上休養三個多月,遠離朝堂這麼久,這段日子足夠太子將他之前做的所有布置全都打散。
公孫荀怎麼可能安分的等待腿傷痊愈,即便是咬著牙強忍著疼,也每日做高強度的複健。
這日子本就過得苦不堪言,沒想到仍然有人在給他找事做。
聽完了莫問的稟告,公孫荀氣的險些失了姿態,手旁的茶盞伴隨著他拍案的動作發出陣陣顫音。
“沈蓉……沈蓉!那個蠢貨,把她給本王帶過來!”
莫問立即扭身去抓人,莫言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輕聲道:“王爺息怒,太醫說了,您這陣子不能動氣。”
公孫荀用力抓著蓋著膝上的錦被,恨得雙眼充血。
他怎麼能不動氣,自從他在圍場醒來得知自己腿斷了以後,他就恨不得和霍孤同歸於盡!
他這一路回來就沒有一日安生,他剛到京城,就得知了金氏殺人的事,繼而便是她與人通奸染上花柳的消息。
公孫荀日日聽下人稟告,外頭的百姓又如何如何議論獻王府。
他這麼多年苦心經營的形象,就因為娶了沈蓉,搞的現在岌岌可危,皇帝好麵子,特意將他招到了養心殿,嚴令他務必處理好此事,決不能牽扯到皇家。
他分明已經警告過沈蓉,要她老老實實的伺候金氏到死,不能讓人抓到一點把柄,沒想到這女人陽奉陰違,表麵上一副聽從的模樣,實則連現在金氏快要死了,她都不曾去看過一眼!
鬧得現在人聲鼎沸,聲討她這個女兒,連罵她的童謠都編出來了,聽莫問說,每日都有孩童在傳唱!
沈蓉!
真是好樣的!
莫問離開後不久,便將沈蓉帶了過來。
她穿著月白色的衣裳,身量纖纖,弱風扶柳似的,嬌滴滴跪在門外:“婢妾給王爺請安。”
“滾進來。”
公孫荀陰冷的嗓音冰的沈蓉身形一抖,她下意識的察覺到不對,磨磨蹭蹭的不敢進去。
公孫荀掃了一眼莫問。
沈蓉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抓住了後頸衣裳,丟牲畜似的甩進了屋子裏,砰地一聲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