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山林腹地的原因,雖已入秋,樹冠之上仍舊枝繁葉茂,龍鼎一下繞上去,卻並沒有看到人影,隻覺得身陷一處樹冠迷宮,尋不到出口,摸不準方位。
不遠處,九名學生與七頭金風獸戰鬥的聲音震天動地,可在此處聽來就好像隔了層膜一般,不是那麼的真切。
龍鼎小心的平衡著身體,找準落腳之地,而後一道勁氣便橫掃了出去。
這道勁氣並不含有特別大的攻擊力,隻是威勢驚人,卷起了一道烈風,隻一下,就將樹冠之上大半的樹枝和樹葉給掃了下去。
眼角瞄到一個黑影竄下樹去,龍鼎根本不多合計的便追了上去。
不管是學生們的情況,還是丟在學校裏那剛剛突破又受重創的龍傲天,龍鼎都沒有拖延下去的心情。
實力全部釋放而出,身形若鬼魅一般由山林地界行走,迫的那道黑影不斷閃躲之中,漸漸的走入了一片相對較空闊的地帶。
此時,他們距離學生們戰鬥的地方已經有了些距離,聲音聽不大真切,但龍鼎從空氣裏傳來的氣息波動判斷,似乎學生們已經約占上風,金風獸的攻勢不如先前了。
‘或許是距離加大,減弱了這個人對金風獸的馭使控製。’
心裏這麼想著,手下不停,當即合身而上,雙拳展開,勁氣勃發之下,每一擊都如炸雷一般。
閆大北此時麵色灰敗得不像話,他自幼對凶獸就敢興趣,所以相對武道,他在天馭術上的成就要更高,所以以他自己的實力來說,哪怕麵對一個五六重的武道強者都不會輕易敗下陣來,可眼下的問題是,他最得意的戰鬥力--七頭金風獸距離太遠,支援不可能眨眼便至。
眼看龍鼎實力爆炸,他咬了咬牙,狠心之中咬破了食指,一粒血珠隨著他口中古老音調而慢慢冒出,彙聚,由小米粒大小最終成了近似於一個大紅豆那般,立在他的指尖顫巍巍的好似隨時會碎裂滴落。
‘血魂玉怪’,這是一種隻存在於古老禁術中的傳說級凶獸,由人體精血經由特殊方式飼養,實力隨著飼養的年月而增長,往往都會超過天馭術者近兩個大級別,是每個天馭術者都會嚐試著去飼養的一種本命凶獸。
閆大北也是自被發配來這麼犄角旮旯的城市之後,閑暇時候多了才開始弄的,從一開始的不得其門而入,到摸到門路,再到現在創出一種秘法,也算是將自己的對於天馭術的天賦領悟都發揮到了極致。
隻是,這‘血魂玉怪’雖是養成,但閆大北本人卻從來沒有馭使過,所以也不知道威力,甚至不敢保證自己就能如臂使指,畢竟這玩意兒被算做禁術是因為其存在很大的不穩定因素,比如反噬其主。
但眼下,也隻有以此搏一線生機。
那邊,龍鼎一看閆大北的操作就知道對方要放大招了,在短暫的猶豫之後,他當即不等的再次合身衝上,勁氣催發之下,《千雲鬼手》搭配《錦劍訣》,同時出招同時至。
一方妖冶紅豔好似如火海般的彼岸花開,另一方則是並雙指成劍,似慢實快,似繁實簡,一瞬十三劍點刺而過,於周圍空間中留下道道近一米長的劍痕,交織層疊,如同劍刃織就的羅網,上天入地無門可行。
閆大北一心催發精血之中‘血魂玉怪’,雖留意到了外界的變化,但正值關鍵時刻更是不能放鬆心神,隻是難免周身在劍氣刺激之下微微顫抖,而那粒血珠自然也就隨之顫抖的更為瘋狂,好似下一刻便要摔下指尖。
他知道眼下隻能看誰的速度更快,於是咬緊了牙根,發狠的加快了催發‘血魂玉怪’的速度,指尖之上的血珠再次穩定住形態,緩慢的卻又眼可見的凝結,幾乎馬上就要成型,腥甜的氣息帶著恐怖的吞噬之感已經隱隱透了出來。
而那一邊,龍鼎的劍勢也已經催發到極限,彼岸花妖冶的顏色蔓延而來,好似一副奇幻奇詭的領域畫卷,將這一片空間徹底鎖死。
麵對著越來越近,越來越冰冷的劍勢,閆大北心神終於在最後一刻失守,血珠脫離指尖飛落入地麵的枯枝敗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