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妃眼眸一亮,整個人瞬間振奮了起來。身旁的明昭公主更是興奮地拍著肉肉的小手叫道:“父皇,父皇!”
殿門大開,十幾個宮人太監有的抬著木箱,有的托著錦盒,有的捧著托盤,依次躬身走進殿內。
領頭的太監一襲深綠色宮裝,發髻高高束起,白淨的麵龐叫人分辨不出他的年齡。
赫然正是上次鄭嫣之案落定後,將青芍從白箏手裏帶走的那個太監。
白箏眼眸微眯。
隻見那太監一手握著一柄白色拂塵,一手捧著一個小小的錦盒。
一路進來步履輕盈,隻見衣擺輕微晃動,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他的身體微微躬著,眼眸安分地半垂,嘴角含笑,一直走到趙貴妃麵前,這才向著堂上眾人依次行禮道。
“見過貴妃娘娘。見過太子殿下,各位殿下。”
“平身。”趙貴妃邊說著,邊將視線投向殿門外。
那宮人見此,忙陪笑道:“貴妃娘娘,陛下念叨了許久,說今日乃是明昭公主生辰,本想親自過來為公主慶賀。
無奈近日政事繁雜,陛下實在是忙的騰不出身來,這才讓奴婢過來,讓奴婢先將賀禮送上。
等晚些時候,陛下抽出了身,定會過來親自為公主慶生。”
趙貴妃一聽鳳臨澈不過來了,嘴上雖說著“政事要緊,陛下也要注意身體”,眼眸裏卻有著毫不掩飾的失落。
明昭公主年幼,藏不住情緒,當下便脆生生地道。
“晚些時候是什麼時候?母妃說了,今日最多到亥時,就要明昭去就寢。父皇若是來得太晚,可就見不到明昭了!”
“住嘴!”
趙貴妃忙厲聲嗬斥,見明昭公主被自己嚇得緊緊閉上了小嘴,這才轉頭對著眾人笑道:“陛下日理萬機,還能記著明昭的生日,臣妾心中十分感念,明昭年幼口不擇言,還望陛下恕罪。”
“貴妃娘娘哪裏話。”那太監拂塵一掃:“公主也是思念陛下才會這樣說,拳拳孝子之心,理當獎賞才是,怎能怪罪?”
說罷,便站直了身子,頭微微仰起,半眯著眸子,高聲道:“陛下特賜——黃金千兩,玉如意一柄,玉碗一對,蜀紗六匹,織錦皮毛六匹……”
隨著那太監的聲音,跟在後頭的太監們依次打開手中的箱子與錦盒,露出裏頭的寶物。
白箏看著成堆的賀禮,心中冷笑。
鳳景煬在鄭嫣死後得的癔症,如今已是越來越嚴重,任憑趙貴妃四處求醫問藥求神拜佛,沒有半點起色。
不管這背後到底有誰的手筆,這個兒子都和折了無異。
趙貴妃總共就生了四皇子和七公主兩個孩子,如今唯一的兒子折了。一個沒了皇子依傍的妃子,即便有娘家做靠,又能風光幾時?
更何況,這個兒子還與高昌侯府結下了死仇。
現如今,高昌侯與平陽長公主尚且沉浸在喪女之痛中沒有反應過來,待得走出傷痛,開始為女報仇,趙貴妃的日子隻怕會更不好過。
在這種敏感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不敢有下一步動作,都在等著鳳臨澈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