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白箏像是想到了什麼,驚愕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
一定是自己身上出了什麼問題!
她驀地想起方才出門前,差點跑進來想要扶自己出門的白笛。
難道是她?
白箏下意識地抬頭,看向那躲在人群後麵,隨著送嫁隊伍一同來到定遠侯府正殿之中觀禮的白笛。
原以為對方隻是想觸自己的黴頭才巴巴地跑來非要送自己出門,現在想來,事情恐怕遠沒有這麼簡單。
眼看白箏的眉越皺越深,臉上一會驚愕一會茫然,白笛甜甜一笑。
“箏兒。”她唇畔輕啟,“這個禮物你喜歡嗎?”
殿上一時陷入了冷寂。
鳳臨淵擰眉思索著,視線亦在白箏身上停留了片刻。
今日之事處處都透著離奇,楚後的問話,更是明擺著的陷阱。
畢竟,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隻要他在鳳臨澈遇險時沒有第一時間上前護駕,那這罪,他就非擔不可。
鳳臨淵沉默不語,藏在袖中的手已緊緊攥了起來。
“嗯?定遠侯爺怎麼了,是回答不上來了麼?”楚後迫視著鳳臨淵,逼問道,“你乃大周臣子,陛下遇險,你卻隻顧自身不來護駕,難為陛下還為你的病情擔憂深甚,這就是你的回報麼!”
楚相冷笑了一聲:“定遠侯爺當然不會護著陛下了,畢竟,那惡狼指不定就是受他指使才闖進來的。”
鳳臨淵手上早已青筋暴起,麵上卻仍舊波瀾不驚,他抬眸,眼睛裏是毫不掩飾的寒芒:“楚相這是在懷疑我定遠侯府的忠心麼?”
聽到“定遠侯府”四個字,在座一些老臣頓時麵色嚴肅起來。?
下聘時曾陪著鳳臨淵同去白府的文王第一個沉聲開口道:“皇後娘娘,陛下,依老臣看今日之事應當隻是個意外,定遠侯府世代以血肉之軀為大周遮風擋雨,若說定遠侯爺對陛下別有用心,那我大周怕是再無良將忠臣!”
“是啊,方才那狼衝向新夫人時,侯爺拚盡全力差點傷到自己,此事若真是侯爺指使,那狼就不該是對著新夫人下手的吧。”又一個大臣應道。
“老臣也覺得此事別有隱情,與侯爺無關。”
“怕是這狼在外頭受了什麼刺激才會如此癲狂衝了出來,逸王殿下都說親眼見著侯爺鎖門了。侯爺對此想必也不知情。”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自發地為鳳臨淵求情。
楚相臉色鐵青,他怎麼也沒想到,鳳臨淵不過輕巧的一句“定遠侯府的忠心”就會帶來如此劇烈的連鎖反應。
鳳臨澈高居上位,自始至終沒有說話。
隻是眼底醞釀的風暴越來越濃,神情越來越可怕。
看來,是自己低估了定遠侯府。
六年過去,定遠侯府在大周所有人心中,依舊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更何況,六年前鳳真身死沙場,鳳臨淵九死一生卻依舊絕境反撲大獲全勝,終得邊境十年和平。這些事,所有人都不會忘記。
如今,竟有人敢潑定遠侯府的髒水,一人一口唾沫都可以淹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