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婦想借這位粉衣姑娘。”
楚後的視線隨著白箏的手指,投到了那個粉衣宮女身上,隻見她半垂著腦袋,似乎不想讓旁人看到她的臉。
楚後凝目,在看到那宮女臉上的傷口時,頓時勃然大怒。
“放肆!你竟敢用本宮身邊的人為你試藥?!”
她可算是明白了。
原來白箏所謂的辦法,就是將雪膚膏塗在傷口上直接看效果。
若是沒有荼蕪,傷口自然會急速恢複,但若是,裏頭真的有荼蕪……
隻怕傷口就會像白笛那樣,潰爛流膿,不忍直視。
其實,這法子確實是最有說服力的,若是隨便找個定遠侯府的人,在他身上劃上一刀再塗點雪膚膏驗證的話,楚後絕對讚成。
可現在,竟然要用她身邊的人?簡直膽大包天!
麵對楚後的淩人盛氣,白箏絲毫沒有膽怯,她抬起頭,迎著楚後的目光,含笑搖頭道:“皇後娘娘誤會了,臣婦自然不敢隨意用您身邊的人來試藥,隻是看她年紀輕輕容顏卻受了損,想為她醫治一番罷了。”
“醫治?你?”楚後警惕地看著白箏,一時有些拿不準她打的到底是什麼主意。
白箏頷首:“臣婦想著,娘娘身邊的人若顏麵有損,丟的也是娘娘的人,這姑娘看起來聰明伶俐,想必娘娘定也是十分喜歡才會今日出宮都帶著她。若因這傷疤,害她自此再不能跟在娘娘身邊,實在可惜。”
雖說大周這個國度尚武,可大周的貴族卻極重顏麵,不光自己住的府邸要修得金碧輝煌,自己的吃穿用度要精益求精,就連自己身邊使喚的下人,也必須一律長相清秀,五官端正。
這位粉衣宮女,上次能陪著楚後出現在溫瑞殿裏,這次更是陪著楚後出宮來到了定遠侯府,可見其在楚後身邊應當有了一定的地位。
不出意外的話,本該一路爬上去當個一等女官。
可現在這臉上有了如此猙獰的傷口,豈不是前功盡棄?
那宮女本已因為這事,打擊得整個人失了神,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眸微紅。聽到白箏的話,半晌才回過了神,隨即臉上布滿了不敢置信。
“侯夫人能治好奴婢的傷?”她指了指自己的臉。
白箏微笑地看著她,語調十分溫柔:“可以。隻要你相信我。”
這姑娘臉上的傷,看樣子應當是方才躲避流風時不小心磕在了尖利的物體上,傷口雖深,好在尚未見骨,並沒到無法痊愈的地步。
雪膚膏生肌活血並非虛傳,更何況,裏頭的荼蕪早已被自己滴了酸後失了強毒堿性,抹在那傷口上,便可迅速消炎止血鎮痛,一盞茶功夫便可結痂。
想到這裏,白箏側過頭對著鳳臨淵眨了眨眼。
好像和眼前這個人在一起,總有種天然的默契感。
很多時候,不需要自己說出來,這個人就會及時送來她所需要的東西。
比如今日,若不是剛才有他悄悄為自己講解了雪膚膏的特性和功效,白箏也不會想到用這種方式替自己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