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霜看都不看那碎裂的茶盞,隻是直直看著朱瀚,一雙眼睛淡漠而冷然。
朱瀚嗤笑道:“怎麼?莫非是覺得自己還不如,這碎掉的茶盞有價值?”
他一隻手指指著地下,輕蔑之意躍然眼中。
安如霜隻當他說話是放屁,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待他說完了,才開口問第一個問題。
“朱瀚,你根本就沒想談和是嗎?”
朱瀚乍被點了名字,還頗有些不適應,畢竟他繼位之後,便沒人敢再喊這個名字了。
眾人都恭恭敬敬喊著‘皇上’。
甚至到了如今,他心中還頗有些恍惚之感,好似這些都是一場夢般。
朱瀚很快便反應過來了,他挺直了腰板,由上而下俯視著安如霜。
“安如霜,你以為你是誰,誰的心思你都能猜得到?朕就是要和談!”
安如霜笑了笑:“最好是和談,總比你假模假樣何談,再屯兵養馬,挑起禍端地強。”
這話出口,朱瀚差些一拳頭揮過去——這女人永遠在無底線地質疑他的決定!
但最終他還是忍住了,做了皇帝旁的好處沒有,他第一個倒是學會了忍。
不過,也不會再忍多久了,待得有一日,他全權在握的時候,便把那些讓他忍的人都扔進地獄!
如今隻是想想,都逍遙的很。
朱瀚不僅忍住了,麵上還緩緩地掛了些許笑意,但一雙眼眸裏,卻冷若冰霜,他直勾勾看著安如霜。
“自然不會,便是為了你在北國的日子好過一些,朕也定然得和談啊!”
安如霜心中差些笑出聲來,朱瀚如今竟還在她麵前,裝著一副深情模樣。
這番做派,著實是令人惡心。
“皇上,民女還有一個請求。”
朱瀚做戲都做到這份兒上了,也不在意她在多要點什麼了。
“霜兒,朕對你的心思,你是知曉的,這南啟有的,你盡管說便是!”
就等你這句話呢!
安如霜心中想著,麵上卻擺出一副傷感樣子,緩緩道:“我若當真嫁了,那便是背井離鄉,也不知何時才能再看見家人……我想先送父親前往漠河。”
“去漠河?”朱瀚皺起了眉頭。
安如霜點點頭:“我與家人同行,直到漠河再分開來,便當做我盡了孝心,再離開,心中也甘願些……”
朱瀚又道:“你半月之後便得出發了,你家中事務想來半月時間,不好打點吧?不若便由朕與容妃,親自去將安大人送回漠河……。”
安如霜連忙道:“無妨,又不是不回來了,隻是祖母實在想念家中,如今,父親也無官職在身,正是閑散時候。皇上初登基,還有大把的事要忙,不必操心這個。”
她心中能感覺到這朱瀚甚是防備自己,所以便將話盡量往好處說。
朱瀚安靜了片刻,而後才低聲道:“朕可以讓你送一趟,隻不過,你此次前往,不能與安家同乘,且,將安家送到漠河,你也不能停留,立刻便往北國去!”
他的事情耽擱不得!
“是。”
安如霜微微垂下頭,唇角卻不由翹了起來。
待得安如霜回去安家,聖旨也跟隨著安如霜到了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