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書遞給李昭煙之前蘇楚陌隨手翻了兩下,裏麵偶爾有幾張插圖也多是女子撫琴或眾人遊園,想著大抵是些雜書,蘇楚陌並未細看。
快到晚膳的時辰,燕王府的大門又被宮中來人敲開。
彼時蘇楚陌與李昭煙夫妻二人剛出了房門,正要往前廳去,聽了外頭人的通傳,對視一眼,眼中皆是了然。
傳話兒的人被領進來,見了蘇楚陌有些拘謹,“給王爺王妃請安,宮中關於宴會的諸般事宜皆已準備妥當,皇上將時辰定在明日申時,二位隻肖在未時將近的時候過去即可,屆時宮門口會有人領路,讓二位在偏殿稍作歇息。”
“地方可還是在昭華殿?”
蘇楚陌聽過之後並未言語,隻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倒是李昭煙還記著上次參加宴會時雲懿被人陷害的事情,心中有些介意。
其實她這一問倒是有些多餘了,一般宮中設宴多是在昭華殿,除非隻是後宮中的那些妃嬪閑時相聚。
“自然是在昭華殿的。”
不知李昭煙為何要這樣問,來傳話的人答得有些小心翼翼。
李昭煙一聽就有些不高興了,也不是說她就認定這次也一定會出事,隻是當時的情景即便是到了如今她還是難以忘懷。
“無事了,你去回話罷,明日本王與王妃會按時前往。”
打發走了宮裏的人,蘇楚陌才道:“此次的宴會,兩個孩子並不是非去不可,隨便找個什麼由頭推了就是,就讓他們留在府中該如何便如何。”
皇家設宴,稍有些關係的人都得去,雖說沒有什麼明確的規定,一代一代的下來卻也已經被人默認,是以李昭煙隻想著萬一若是在遇著什麼事情該如何處理,卻並沒有想到直接讓人不去。
“當真可以?”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找個借口就是了,皇帝這次舉辦宴會的目的並不在此,還不至於因為這事情做出什麼。”
蘇楚陌態度十分隨意,李昭煙便放下心來。
第二日午時剛至,翠月便翻騰出了滿箱子的金銀珠翠,看的李昭煙眼睛實在疼得厲害。
“你這是要做什麼?不過是一場宴會罷了,這樣大費周折做什麼?”
“哪裏就是隨隨便便的一場宴會了,這次宴會本就是為了鼠疫的事情而設,您可是大功臣,自然得好好打扮打扮,讓他們都瞧瞧。”
翠月調皮地眨了眨眼,轉頭便又繼續興致勃勃地在眼前的首飾裏麵挑著她覺得合適的。
這陣仗看起來有些嚇人,實際上可供翠月發揮的空間卻並不大,李昭煙如今有孕在身,之前的一些衣裳穿著已經不合身了,唯有之前做著準備宮宴上穿的一件繡著幾片竹葉的湖藍色宮裝。
穿的衣裳已經定下了,首飾上可發揮的地方也並不多,最起碼顏色上不能有衝突,衣服上繡了竹葉,首飾上頭的花紋便也要格外注意,否則若是被有心的人注意到,私底下又要詆毀幾句了。
最後隻挽了個驚鴻歸雲髻,配的是寶藍點翠珠釵,耳垂上是同色的短流蘇耳墜,腰間配了一枚顏色稍淺些的香囊。
翠月覺得太過於簡單了些,還想再添些東西上去,李昭煙卻以麻煩為由推拒。
入了宮門,果真就像昨日傳話兒的那人所說的那樣,宮中的下人站了兩排,在剛進宮門的地方站著,來了參加宴會的人便走出兩個將人領進去。
隻是此時來的是蘇楚陌與李昭煙,大多數不曾接觸過他們的人聽多了各種各樣的傳言,對這夫妻二人都怕的不行,猶猶豫豫著不曾有人上前。
碧雲奉了許貴妃的命,過來問一聲李昭煙和蘇楚陌到了沒有,哪知道離著宮門口還有些距離的時候就看到這倆人悠哉悠哉的走進來,本應該領路的人卻不見蹤跡。
小跑著上前,碧雲先向夫妻二人行了禮,這才轉身去看宮人,“貴妃娘娘吩咐的好好的,讓你們見了有客人來便上前領著,如今這來的還是燕王爺與王妃你們就是這副樣子,若是見了別的大人,是否連動都不想動一下?”
許貴妃如今掌著後宮大權,有些事情即便是皇帝也不會插手的,這些人自然認得她身邊的碧雲,頃刻間便呼呼啦啦跪了一地,卻又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罷了罷了,你為難他們做什麼,再讓人看見了還以為是我們欺負人。”
李昭煙看著後麵的場景覺得有些好笑,他們夫妻二人也不是什麼豺狼虎豹,怎麼這些人一見到他們都是這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