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許氏心中雖有些好奇,卻也沒說一定要留著,開口道:“聽說得月樓後麵院子裏新添了擺件兒,我好奇許久了,隻是一直不得空,今兒倒是正好,你們說著,我去院子裏瞧瞧。”
李昭煙聞言知是許氏在幫這小夥子解圍,倒也沒攔著,隻示意翠月出去跟著許氏,給她介紹介紹。
待到雅間裏沒了旁人,小夥子才露出些見了上位者時少不了的膽怯,也因此,李昭煙才知道這人方才隻是在強撐,心裏其實害怕得很,隻是擔心露怯之後會被趕出去,才天不怕地不怕的。
“你說吧,現在沒有別人了,外麵也是你們掌櫃的看著,不會有人偷聽的。”看穿了小夥子的偽裝,李昭煙也收起自己偽裝出的一身尖刺,語氣和善了些。
似是被這語氣安撫住,小夥子緊攥著的手鬆開了些,嘴唇幾次開合才發出聲音,“我叫羅楓……我不是掌櫃的鄰家那戶的,我家在殷城,半個月前我爺爺在山上挖草藥的時候發現了一座金礦。”
說到這兒,擔心李昭煙不相信自己似的,羅楓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布包,“這是我爺爺裝的,說一定讓我來找燕王爺,這事情讓別人知道了都不安全,我爺爺說他會在王爺的人到之前將他發現的入口遮好,盡量不讓別人知道。”
“金礦?”李昭煙微驚,一邊反問著,手上卻已經將他捧著的布包接過,“那你怎麼不直接找王爺,若是我將你當成了登徒子,你豈不是徹底將這事情耽擱了?”
羅楓被李昭煙這一句問得有些臉紅,尷尬解釋道:“我去過燕王府了,隻是當時我一路趕過來,半路上被偷了身上的錢,到燕王府門口時跟個乞丐一樣,被門童攔住了,他們不相信我是來找王爺的,隻以為我是討飯的,就給了幾文錢打發我走,我實在沒辦法,在街上發愁的時候遇上了掌櫃的鄰家的人,他們也以當我是落了難,將我帶回了家裏,我住了兩日,打聽到這兒是您的……”
聽羅楓將來龍去脈說清,李昭煙不免唏噓,這其中巧合太多,差一步都不是現在的場麵了,見他還有些局促,李昭煙用空餘的杯子給他添了茶,“先喝口水,我讓人跟剛才的客人打聲招呼之後帶你回燕王府,到時候這些事情你再跟王爺說一遍。”
羅楓訥訥將李昭煙手中的杯子接過,看李昭煙轉身到窗前去叫人,不敢相信事情居然這麼順利,他原以為要讓這些人相信他是很難的,腦子裏已經想過好多個說法了。
翠月很快就順著樓梯上來,許氏卻是在底下等著,左右李昭煙說要回去她一個人在這裏待著有什麼意思,還不如趁著好不容易出宮一趟,將這京城再好好看看,看都有什麼變化。
雙方就此別過,李昭煙一刻沒耽擱地帶著羅楓往燕王府去。
一進門,正遇上蘇福要往外去,李昭煙將他叫住,“王爺今日還不曾出門吧?”
“王妃有事找王爺?”蘇福行色匆匆,儼然有事在身,隻是聽見李昭煙的聲音還是停了下來,“您出門不久之後王爺便帶著阿七出門了,我眼下正有要緊事找王爺,您不妨將事情說了,我一並帶給王爺。”
李昭煙這下可犯了難,蘇楚陌無事是不出門的,閑逛或遊玩都是跟她一起,自己出去必然是正事了,不知是否……
咬了咬牙,李昭煙還是覺得金礦的事情也很要緊,不說他們貪圖金礦,那礦即便被發現了,也是要進國庫的,隻是老人家還守著礦脈,可別招了殺身之禍才是。
“不必,你見了王爺就說我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找他商量,務必讓他第一時間趕回來,我在煙雲院等著。”
蘇福見李昭煙如此,心知她的事情也不是什麼小事,隻好應下,心下卻是感概最近真是多事之秋,接二連三的事情找上門。
蘇楚陌不在,帶羅楓見他的事情隻能暫緩,李昭煙將人帶到煙雲院,自己旁敲側擊打聽出了他的家世。
“……我爺爺年輕的時候可是宮裏的太醫呢,後來說是得罪了哪位貴人,為了保全一家人的性命,這才帶著一家老小去到殷城,隻是那時候我還是個小孩子,不大記事,最早的記憶都是殷城了,這還是我有記憶以來第一次來京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