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頓時又是一個哆嗦,顫顫巍巍地仔細打量了女子手上的牌子,同兩個大漢道:“這位姑娘所說不假,拿著令牌的人確實能做主。”
“呦?這倒是沒想到,那我們就找你了,快說,你們將我家老爺如何了,謀害朝廷命官可是大罪,天子腳下豈容你們放肆?”兩個大漢對視一眼,將那人教給他們的說辭照著念了一遍。
“謀害朝廷命官?兩位,你們這玩笑開大了吧,我家主子何必做這樣的事?”女子似乎被逗笑了,隻是她開口之前就側過身,門口的人隻看見一張側臉,有些分辨不出。
兩個大漢似乎並不知道女子口中的主子是誰,隻當她是故意嚇唬自己,也不給她麵子了,狠聲道:“姑娘,我們兄弟兩個本無意為難你,隻是若你非得摻和進來,那可就怪不得我們了。”
說著,兄弟兩個就要上前來,卻見女子手腕像是動了,桌上一隻幸存的瓷碗倏然飛來,直直砸在了前麵那人腳麵上。
小小一個物件,輕易便叫男人趴在了地上,他體型壯碩,倒下時的動靜便也驚人,門口的人隱隱都覺得腳下震了一震。
“這是在我鋪子裏做什麼?”人與聲音一起到了門口,正是這福滿樓的掌櫃,大漢口中半截兒身子入了土的“老東西”。
“秀姐兒,你怎麼來了京城也不知會一聲?”掌櫃沒遇著秀姐兒遣去傳話的丫頭,隻聽人說福滿樓出了事,匆匆忙忙便趕了回來,沒成想還能看見熟人。
秀姐兒見了掌櫃,混不在意的姿態收斂了些,撐著櫃台跳了下來,無所謂地道:“知會你做什麼,又不缺吃喝銀錢的,今兒若非看見這一樁事兒,你當我會叫你知道?”
“罷罷罷,我不與你爭這些,先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兒吧。”掌櫃的似乎跟秀姐兒很熟稔,被落了麵子也還是笑吟吟的。
“喏,你自己問他們咯,我讓人定了得月樓的飯食,少陪了。”秀姐兒半刻不想多待似的,拍著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往門口去。
掌櫃也不攔,隻是目光一落在大廳裏的兩個人身上,原本的那些溫情便全然不見了,甚至還帶著幾分冷冽,“說吧,為著什麼來鬧的?”
秀姐兒身邊的丫頭到了得月樓,一問才知道福滿樓掌櫃的已經走了,心知是去處理福滿樓的事情,於是心安理得在得月樓翻起菜單。
果然不出所料,飯菜剛上桌,秀姐兒便踩著鈴鐺清脆的響聲進了門,看也不看就直接往這邊過來。
“主子,您來了。”丫頭起身,雙手交疊著侍立於秀姐兒身後。
不料卻被斜了一眼,秀姐兒沒半點淑女樣子的大大咧咧坐了,翻著白眼道:“你在我麵前還裝模作樣幹什麼,還要我請你坐呀?”
丫頭這才笑嘻嘻地在秀姐兒身側坐了,伸手幫她擺好碗筷,又倒上一杯冒著熱氣的茶。
她們主仆二人說是主仆,又因著常年行走江湖,不同於往常的主仆那樣關係分明。
不過得月樓如今也隻飯菜上在做生意了,已經不許外來人再住店,隻是挨著得月樓與福滿樓可以說是一家,他們通常會將人介紹去福滿樓就是了。
這頭,李昭煙剛幫著這一群病人診了脈,下樓時便被窗邊一道身影吸引了注意力,腳下步子也遲緩許多,總覺得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這人。
許是李昭煙的目光太不加以掩飾,對方被她看的回過頭來,眸子裏也有些訝異,起身道:“王妃今日在鋪子裏?”
這便是認得自己了,李昭煙心裏給這美人身上加了一道標簽,隻是還是想不起來這到底是誰,眉心不著急便皺起一些。
還是這人自己報了家門,淺笑道:“王妃不覺得我了吧,咱們在死亡沼澤林那片兒見過一麵,因著您是主子,我便一直記著了。”
這麼一說,李昭煙腦海裏才有了確切的記憶,三兩步走到了秀姐兒跟前,“幾時來的京城,可找了住處?”
秀姐兒任李昭煙牽著自己一隻手,將李昭煙的問題一一回答了,“剛來沒兩日,正住在天香居呢,這兩日一直在這兒吃飯,隻是今天才有幸見著王妃。”
“天香居啊,也是個好去處,那你先住著,什麼時候想換地方了,得月樓與福滿樓隨你住。”李昭煙也不好直接就讓人換地方,隻好這麼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