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言都不知道跟夏以陽分開之後,自己怎麼回來了醫院。看著手裏下了藥的熱雞湯,坐在椅子上幹發呆。
直到耳邊響起季深輕喚的聲音,她才從晃神中反應過來,“你……你醒了,現在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水……”季深抬手指了指桌上的水。
簡言立即點頭給他倒了一杯水,服侍著季深喝下之後,又小心的拿起枕頭靠在他身後,問:“還難受嗎?怎麼喝那麼多酒?”
“不小心喝多了。”季深握著簡言的手放在唇邊親力親,看到簡言身上還穿著的睡衣,不滿的就坐起來找衣服。
“你幹什麼?”簡言不知情的抓著季深問。
“你才穿這麼點,還穿著睡衣出門,我把我衣服找出來給你穿上。”季深一臉認真的在床上四處尋找,連帶著他頭頂的吊瓶晃來晃去。
簡言好笑的摁著季深坐好,笑說:“好老公別找了,我裏麵穿著衣服不會走光,看你小氣那樣。”
“天氣要轉涼凍壞了怎麼辦,不是沒事找病嗎?”季深反複揉捏著簡言的手,對她那張好老公聽得通體舒暢。看到桌上放著的保溫瓶,他笑問:“是你特地給我做了嗎?”
季深點名要吃雞湯,簡言心陡然一頓,那可是下了藥的湯。因為季深這次生病,她沒有按照夏以陽說的循序漸進,而是想借著醫院失誤為由讓季深一次性離開人世。
早在來之前她已經無數遍安慰自己,但此時聽到季深這麼說,卻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麼了?”
“沒什麼,雞湯是我從醫院飯堂讓人燉的,我沒時間回家。可能味道不太好,要不然你別吃了。”簡言不自然的笑了笑。
“沒事,隻要是經過你手,就算是喝毒藥我也願意。”
季深雖然說的不過是句玩笑話,可聽在簡言心裏,卻像打翻了什麼一樣,十分的難受。
她捂著難受的胸口,走到窗口強硬的讓自己冷靜下來。耳邊不斷響起一個小人的聲音,說‘想想你爸爸,想想你是怎麼掉進海裏,想想季深這麼多年是怎麼欺騙你利用你的,再想想公司……’
耳朵裏的這個聲音持續不斷傳來,她用力搖著腦袋,餘光從玻璃上反映到季深正在給自己倒湯。她神色大變,衝過去伸手將湯打翻在地。
“你怎麼了?”滾燙的湯撒在全部撒在手上,季深沒有喊疼,而是第一時間看著反常的簡言。
“沒什麼,我有事先走了。”簡言匆匆丟下這句話,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一跑出醫院眼睛就變得通紅,然後眼淚跟著掉了下來。
她一路哭著跑到簡父的墓碑前,“爸,怎麼辦?我明明恨死了他,可剛才為什麼還是下不了手。”
為什麼?
季深不折手段,而自己卻對這樣一個冷血的男人,依舊還抱著不該存在的感情。她恨自己的無能與軟弱,這樣的自己活該被人害死。
“對不起,爸,我可能幫你報不了仇了,我真的做不到——”簡言忍不住崩潰的跪在墓碑前放聲大哭。
現在下不了手,日後相處久了就會更加下不了。如果自己也像他們一樣冷血就好,那樣就不會疼,也不會愛。
不知哭了多久,身後隱約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她豁然轉頭,就看到躲在大樹後麵跟做賊似的季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