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盤纏總有用盡的時候,為了給江夫人治病,江公子的盤纏都用完了,也請不到更好的坐堂醫,便日日出去求醫問藥,或賣些字畫兒賺些銀子。到了現在,江夫人的病也沒個起色,江公子也是走投無路了,人也跟著一日日瘦了下來,這不,今天江公子出去打聽什麼更好的醫者,估計又是失望而回了。”
說到此,掌櫃的搖頭歎氣,麵上流露出一絲憐憫。
“哦,那還真是挺可憐的。”莫窈故作遺憾傷懷。
這掌櫃的也是心善,那人都這樣了還肯繼續讓人住著,更何況還有個久病不治的病人,一般人都會嫌晦氣讓人離開的。
忽然,耳邊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如此說來,那位江夫人倒是病的很重,尋常醫者也救不得,我倒是聽聞無塵居的塵公子可醫治百病,若是求得塵公子相助,或許有救,可惜……”
莫窈這才發現不知何時那柳輕揚已站到自己身後,離得很近,想來剛才的話他也都聽到了。
“可惜什麼?”掌櫃的立刻追問。
柳輕揚瞟了莫窈一眼,歎氣:“可惜啊,要想見到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塵公子並非易事,即便見到了,塵公子也不肯救的。”
說了等於白說,莫窈心裏冷笑。
她也聽過那塵公子的大名,豈止是難請?根本是冷漠到見死不救。
莫窈心裏奇怪的是,江元亭不是投靠了江家嗎?怎麼落魄到以賣字畫為生的地步?而且江家這種世家都會有好的醫者,隻要不是什麼疑難雜症,都是會治好的,為何不去?
眼前的男子粘人的緊,許多事都不方便,莫窈不再多問,握緊劍出了客棧。
柳輕揚放了塊碎銀子在掌櫃麵前,迅速追了出去:“哎!莫窈姑娘要去往何處?一個人危險,不如在下陪姑娘如何?”
莫窈頓住腳,轉頭看向他,神色不耐:“我和你很熟嗎?你跟著我做什麼?”
柳輕揚笑的陽光燦爛,雪白的牙齒晃眼的緊:“在下這不是擔心莫窈姑娘嗎?有個人作伴也熱鬧些。”
的確夠熱鬧的,也聒噪的很。
“不用,我跟你不熟!而且我討厭聒噪!”莫窈不耐煩地說完,抬腳就走。
柳輕揚摸了摸鼻子,還要再追去,忽然眼角餘光瞥見什麼,立刻往相反方向去了。
夕陽映紅了半邊天,莫窈再次回到鑫悅客棧,放下二兩銀子到櫃台上:“掌櫃的,住店。”
掌櫃抬眼一瞧,樂了:“喲,姑娘又回來了,阿喜,帶客人住店了。”
小二阿喜立刻從樓上下來,彎腰示意莫窈:“姑娘樓上請。”
莫窈隨小二去了二樓,進了一間客房,裏麵還算幹淨清雅,小二笑問:“就這裏了,姑娘可要點些吃的?”
“不用了,準備些熱水就好,我要沐浴。”莫窈道了句,忽然又問:“對了,小二,白天那位江公子和他的夫人還住在這兒嗎?她的夫人如何了?”
小二愣了下,點了點頭:“他們還住在這兒。”又搖了搖頭,唉聲歎氣:“江夫人的病,唉,實話說,看了那麼多次,也沒什麼希望,也就江公子癡情,還堅持著,我們這些人也不好打擊他,好在他還能賣些字畫賺些銀兩,我們少收些銀兩,給他個地方住著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