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揚撇了撇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大哥何必如此嚴肅?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不必端著家裏的規矩了,溫伯伯也不是那計較規矩的人,隨意點不更好?”
“你別以為我不知你做了什麼,我不說是給你留麵子,你若是再繼續胡鬧,別怪我不留情麵,明天就把你帶回去,讓父親教訓你!”
柳輕揚麵色一僵,旋即失笑:“我做什麼了?大哥如此說可就冤枉我了。”
柳澈瞥他一眼,麵色冷峻:“你在外如何任性我不管,可這裏是溫伯伯家,若是讓人發現你與溫家的婢女糾纏,我們柳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柳輕揚愕然,瞪著大哥看了會兒,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悶悶地端起一杯酒飲盡了。
柳澈怒斥:“你聽到沒有?”
柳輕揚哼道:“知道了!”把他想成什麼了?他是亂來的人嗎?
不過心底裏還是鬆了口氣的,還好大哥不知莫窈的身份,隻以為是溫家的婢女,否則還不知會有什麼麻煩呢。
……
翌日一早,殷逍去向溫浩告辭,莫窈和葛秋跟著。
溫浩似乎十分意外,起身道:“如璋何必如此著急離去?不如在家中多留一些時日,也好讓溫某多盡一些地主之誼。”
殷逍淡笑道:“在下已在貴宅叨擾許久,再留下亦多有不便。不過江州城風景優美,在下會在江州城再逗留幾日,若是溫老爺不嫌棄,在下會時常過來拜見溫老爺。”
溫浩遺憾道:“既如此,溫某就不勉強了,如璋若有需要可隨時過來尋我。”
殷逍道了聲“多謝”。
這番回去,東西已然收拾好了,殷逍領著跟隨進來的隨從離開了溫家。
此前有四個人住在外麵的客棧,得了消息早已準備好房間,殷逍、莫窈和葛秋各一間,其他人幾個人擠一間房,夜間就是葛秋和其他人輪流在殷逍的房間外守著。
昨夜得知殷逍今日要離開溫家,莫窈一百個不願意,可這事兒她做不得主,再是不情願也得跟著出來,這下子還怎麼查?因此莫窈除了依舊盡心伺候著,一直悶悶不樂。
直到中午殷逍把她叫到身邊,囑咐她跟著出去,還讓她戴上冪籬,莫窈壓下疑問,跟著出了客棧。
坐進了馬車裏麵,殷逍伸手給她摘下冪籬,道:“今日帶你去見個人。”
莫窈狐疑地看著他,馬車平穩地行駛,街上喧囂陣陣,帶著桃花香的桃花酥的味道一陣陣飄入鼻端。
車簾子掀起,一碟子桃花酥遞了進來,簾子外是葛秋那張熟悉的冰塊臉。
殷逍接過,放在車廂中間的桌幾上,撿起一塊兒給了莫窈,他自己則執著茶壺倒了杯茶,慢慢抿了口茶。
葛秋重新坐在車夫旁邊,馬車繼續平穩行駛。
莫窈愣愣地拿著桃花酥,湊到嘴邊輕輕地咬了一口,甜香酥脆,香氣是桃花的香氣,是淡淡的清香,很好聞。
殷逍瞧著她速度不慢卻又不失悠閑地吃著桃花酥,眉眼低垂,靜謐而柔婉,與平時瞧著乖順卻處處透著疏離的表現截然不同,嘴角不由噙了絲笑。
一塊桃花酥下肚,莫窈端起一杯茶水三兩口喝了,放下空茶杯,用帕子擦了擦嘴和手,又規規矩矩地坐好了,仿佛剛剛那個大快朵頤,三兩口便將一塊桃花酥解決的人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