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難得從她口中聽到一句如此順耳的話,殷逍神色愉悅:“還有保護孩子的娘親。”
“逍給孩子起個名字吧。”莫窈拉著他的衣袖撒著嬌。
殷逍眸光溫柔,不假思索道:“為夫早已想好了,女孩便叫殷惠,惠兒。”
莫窈忖了忖,滿意點頭:“惠兒,好聽,就叫惠兒了。”
她撫著肚子,柔聲道:“惠兒啊惠兒,你可要平平安安地出來,知道嗎?別讓娘親太累了,也別讓爹爹太過擔心。”
殷逍看著她眉眼間的溫柔和慈愛,微微一笑。
陽光正好,男女相依,氣氛溫馨而美好。
這樣的平靜和美好持續到了來年的三月,春暖花開之時。
一個平靜的午後,莫窈剛在花園裏散了會步,聞著滿園的花香,就感覺到肚子一陣抽痛,接著就痛呼了起來。
萍兒和附近幾個下人七手八腳地抬起她回了預備好的房間。
不一會兒,穩婆和薑老進來了,穩婆快步走了進去,薑老則留在門外,滿臉焦急地走來走去。
殷逍隨後疾步而來,黑沉著臉站在房間外,聽著裏麵還沒什麼動靜,尋問守在外麵的薑老:“夫人如何了?”
薑老忙嘶聲寬慰:“公子放寬心,穩婆在裏麵,夫人和小主子都會平安無事的。”
殷逍坐在堂屋的椅子上,閉著眼默默等待。
屋子裏的動靜漸漸大了起來,女人的痛呼夾雜著穩婆的勸慰鼓勵,殷逍忽然發現遇事一向泰然自若的自己開始焦躁了起來。
他強迫自己平靜,走到另一間房間的書案後開始寫字,以求靜心,可對麵的動靜依舊時不時地傳來,攪亂他的心。
他是大夫,還是神醫,卻不能救治生產中的妻子,隻能無畏地等待。
這種感覺令他愈發煩躁,甚至厭惡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毛筆折斷了幾根,對麵的動靜仍在繼續。
莫窈的神智愈發恍惚,她快堅持不下去了,好想握住那雙時刻陪在自己身邊的人的手,可是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最後的時間,她隻想生下這個孩子,別的她再也不想了。
什麼報仇,什麼愛恨,都將不複存在。
她再次努力,心裏不斷地喊著,孩子,你一定要堅強,娘親的未來就要由你來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以為自己堅持不住了,卻還是堅持到了最後,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響起。
緊繃的身體驟然一鬆,她微微一笑,想睜開眼睛看看孩子,卻怎麼也睜不開。
有人歡喜的聲音傳來:“是個女公子。”
果然是女孩啊。
莫窈滿意地笑了,接著她就徹底陷入了黑暗。
書房中,殷逍聽到那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緊擰的眉頭徹底鬆了開來,大步走出去。
來到產房外的大堂,薑老正小心翼翼抱著孩子,滿臉褶皺笑成了菊花。
殷逍眉頭一皺,重重咳了聲。
薑老忙回過神尷尬地笑了笑,把孩子小心翼翼地遞給他。
殷逍動作生疏地接過孩子,低頭看了看。
小小的紅彤彤的人兒閉著眼睡的安靜,這一刻他慌亂的心奇異地平靜了下來。
隻看了一眼,殷逍就把孩子遞給請來的奶娘,囑咐好好服侍女公子,接著大步進了氣味還未散去的產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