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九章、傻孩子弘旭(1 / 2)

阿哥所,炭盆燒得火熱。

富察氏卻仍然不敢脫下那厚實暖煦的玄狐褂子,一手還托著個湯婆子,正端坐在羅漢榻上,一手則擱在脈枕上,滿懷期待看著太醫給自己診脈。

這位陳太醫是擅長婦產千金一課的聖手,但診了足足兩刻鍾,還是不敢下斷言。

“福晉說自己最近脾胃不佳,還幹嘔,這的確是有喜的征兆,隻是這脈象上……似乎是滑脈,但又不明顯。”陳太醫捋了捋胡須,看到睦親王福晉似乎有些失落,便忙道:“向來是月份太淺的緣故,還請福晉這幾日好生保養自身,等過半個月,應該就可以確診了。”

聽了這話,富察氏也隻得按捺下來,“那還請太醫暫時不要告訴六爺,也不要上報皇上皇後。萬一不是喜,那該多叫帝後失望呀。”

陳太醫拱手道:“奴才明白,請福晉放心。”

富察氏又道:“那我……要不要吃點什麼藥?”——富察氏原本想說保胎藥的,但如今還不敢確診是有喜,如何談得上保胎呢?

陳太醫笑了笑:“福晉脈象康健,氣色紅潤,至於這幹嘔並不礙事,福晉吃得略清淡些便是了,隻是接下來福晉最好保持心情愉悅,要好生休息,另外最好不要與六爺同房。”

聽到最後,富察氏臉上一紅,“我明白。”——隻是如此一來,少不得與六爺實話實說了。

唉,隻盼著是真的有喜,別叫六爺空歡喜一場啊。

皇上雖然子嗣不算少,但至今都沒有孫輩降生,六爺又是嫡長子,皇上一直十分期待的。六爺自己也是盼著嫡子的,富察氏不想讓夫君失望,也不想讓自己失落。

薑嬤嬤給陳太醫塞了沉甸甸的銀子,又客客氣氣將人送出阿哥所,這才快步回到富察氏身邊伺候,“福晉且寬心,奴才瞧著,您這是八九不離十了。”

富察氏笑了笑,“我突然有些乏累,想歇會兒。”

薑嬤嬤笑嗬嗬道:“有孕之人的確容易乏累,福晉可要好生歇養才是。”

偏院的側福晉博爾濟吉特氏也聽聞嫡福晉突然傳了太醫,不由納罕,今日嫡福晉也不像是有恙的樣子的啊……

陪嫁侍女塔娜忍不住道:“難不成是有喜了?”

博爾濟吉特氏一怔,出嫁前,嫡母和兄長連番叮囑,要她務必贏得睦親王寵愛,盡快誕下子嗣。這分明是想讓她搶在嫡福晉前頭生子啊!

如今聽聞嫡福晉有喜,博爾濟吉特氏倒是鬆了一口氣。如此,她未能在嫡福晉之前有喜,便怪不到她頭上了。

而且那庶長子是那麼好生的嗎?沒有哪個嫡福晉不膈應庶長子,一旦被厭惡了,日後那裏還能有好日子過?雖然這位嫡福晉看著溫和賢惠,但她終歸出身科爾沁的側福晉,非同一般侍妾。

博爾濟吉特氏喃喃道:“但願是位小皇孫。”——嫡福晉有了兒子、地位穩固了,做侍妾的才能安心生養。

隻是六爺對她有些淡淡,想有孩子,怕是還有得等。不過她才十五歲,以後的日子還長遠著,即使沒有孩子,日後的後宮裏也有她一席不低的地位,這樣的日子起碼比在科爾沁好多了。

而且京中的冬天,還這樣溫和,沒有凜冽刺骨的北風,屋裏的炭火也那樣充足。

博爾濟吉特氏脫下了鬥篷和坎肩,看著炭盆裏上好的紅籮炭,笑著說:“真暖和呀。”

侍女塔娜笑著說:“奴才聽說,這可是上好的紅籮炭。隻不過您的份例是原是隻有普通黑炭的,這些紅籮炭是嫡福晉一早叫人送來預備下的。”

博爾濟吉特氏一怔,“遇上個真賢惠的嫡福晉,是我的福氣。”——雖然嫡福晉這些舉動大有彰顯賢惠之意,但總比不彰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