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情況比裴寒臨想象的還要糟糕,路燈全部壞掉,光源隻能靠他們手中大功率的手電筒,公路已經被衝的滿是泥濘,隨便踩一腳都能到腳踝。
裴寒臨看著被掛斷的樹枝和被掉下來的石頭砸出坑的柵欄原本恢複冷靜的內心又泛起漣綺。
溫璟心……溫璟心你在哪?
裴寒臨跟著救援的隊伍迎著風往上走著,一路上不斷地有細小的石子從他們身邊掉落,過於滑膩的路隻能慢慢的往前前進。
就在裴寒臨想要轉身換一個反向走時,“轟”的一聲一顆有半米寬的橢圓形石子從他的正前方滾了下來,幸好有顆較大的楊樹豎在那裏,石頭砸到了樹幹停了下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但是就在大家想繼續前行的時。
“嘎吱——”
一聲刺耳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裴寒臨剛回頭就看見剛才那棵楊樹直直的衝著他倒了下來,他心一慌,本能的往後一跳,躲開了粗壯的樹幹,卻被一根較細的樹枝劃到了右腿。
昂貴的西服褲子上被瞬間被劃開了長長的一道,還好大腿沒受太大的傷,隻是刮了一個小口子。
“太危險了!裴總!還是回去吧。”幾個人迅速的趕了過來看著他流著血的腿,一個年輕一點的人不安的說道。
裴寒臨站了起來,有點喘不上氣,如果站在這裏的是她,她一定躲不過去。
腦海中閃過溫璟心被壓在石頭下的畫麵,裴寒臨閉著眼睛輕輕的搖了搖頭,捏緊的拳頭有些微微發抖。
“不礙事!繼續前進。”
“可是……”那個人有些猶豫。
“繼續!”
不容反抗的語氣,裴寒拿著自己的手電筒走在最前麵,其他人見他這麼堅決,互相看了看也沒在說什麼,跟了上去。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絲一毫的發現都沒有,偶爾看見幾輛被砸的麵目全非的空車停在路邊,安全氣囊都彈了出來。
不是溫璟心的!
裴寒臨每看到一個車就默念一遍這句話,他有多害怕看到溫璟心的車,又多害怕找不到她,衝突的心理讓他呼吸困難。
他不知道如果真的看到她被石頭砸的支離破碎的車子時,自己有沒有勇氣看著渾身是血的她。
“我們馬上就到頭了,在往上人就過不去了。”有人大聲喊道。
確實,在往上的路都被密密麻麻的樹木完全遮擋,那一段山路並未開放,所以平時也不會有人上去,更何況是還開著車的溫璟心。
裴寒臨獨自又往上走了一段路,已經沒有水泥路了,鞋子踩著看不見的軟軟的泥土上給人一種會陷進去的恐慌感。
把手電筒開了遠光,四處照了照,除了陰森森的雜草和胡亂生長的植物外,就是樹了。
“山體滑坡的位置具體在哪?”
從上麵下來後,他朝著救援隊的其他人問道,救援隊麵帶猶豫和為難:“裴總就算是您的要求,那裏實在是重危區域,絕對不可以去啊。”
“我問你山體滑坡的具體位置在哪,沒讓你說這些多餘的廢話。”
看見他們還是猶豫萬分,裴寒臨隻得耐著性子撒謊道:“你們放心,我隻是去那附近看看,不會深入。”
聽了這話其他人才點了頭,讓他萬分發誓絕不深入,才肯帶著他像東南方走去。
你到底在哪裏?
溫璟心……
裴臨寒凍得走路都有些僵硬,難道已經出事了麼?時間越久,裴臨寒腦子裏就越亂,人最恐懼的就是未知,這句話沒有錯,他感覺自己有些撐不住這份恐懼,拿著手電筒的手抖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