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好像又回來了,黃昏中的蕭瑟之風,吹得人寒冷刺骨。
溫璟心坐著,何西站著,他們成了塑像,成了冰雕,成了思維能力的行屍走肉。一切,都歸結於裴寒臨這些“遺物”帶來的巨大悲傷。這傷痛,給了他們心靈上致命的打擊,成了他們內心不能承受之重。
“裴總,何西,你們這是……”臨近夜幕,卓言從外麵匆匆趕了回來。一進門,他就看到了這副不知情者難以理解的場景。
沒有人搭理他,卓言隻能走進病房,獨自尋找事情的真相。
“這些不是裴總的東西嗎?”卓言看到塑料袋裏的物品,一時間也陷入了驚訝與困頓。
然後,他看到了那張掉落在地上的信紙。
在讀完上麵的文字以後,卓言皺了皺眉頭:“這……好像不太對吧?”
“你說什麼?哪裏不對了?”溫璟心呆滯的目光稍稍轉動了一下,她用沙啞的嗓音說出了幾個小時之內的第一句話。
卓言分析道:“溫總你瞧,這封信上的口吻,似乎早就預料到要有空難發生,這實在太違背常理了。還有啊,您仔細看這些,上麵一點損毀的痕跡都沒有。如果它們真是被裴總帶在身邊,而裴總又真的不幸遇難,它們應該會毀壞得非常厲害才對啊!”
溫璟心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悲傷的陰霾常常會蒙蔽人的雙眼,要想重新使思維回到正常的路徑,則必須要有人幫你把那層遮眼的霧霾給驅散掉。很顯然,卓言恰好就扮演了這麼一個關鍵角色。
溫璟心看了看也在逐漸恢複理智的何西,用堅定的語氣說道:“卓言說得很有道理,我們很可能是被人騙了。”
何西緩過神來,點了點頭:“沒錯!小張不是也說嗎,沒有在登機監控上看到裴總的身影,也就是說,裴總他根本沒去機場,而是和這個寄信的人在一起!要不然,這個寄信者是不可能拿到他這麼多貼身物品的!”
溫璟心沉思了一會兒,總結道:“這麼說來,控製寒臨的人費盡心機,很想讓我們以為寒臨真的已經死了。給裴家寄來這個包裹,就是為了讓我們更加相信這個假象是真的。他這樣做的目的……很可能還是與裴氏集團有關。寒臨,不過是他手中要利用的一顆棋子罷了。”
“那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辦?”何西問道。
溫璟心想了想,回答道:“要不然我們就將計就計,在外人麵前營造一種寒臨真的遇難的悲傷狀態,然後把調查的工作做得更加隱秘。這樣一來,對手就會認為他的計策成功了從而放鬆警惕,也許到了那個時候,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您的想法很正確!隻要我們堅信,裴總他活著,我們就必定有機會扭轉戰局!”卓言緊握雙拳,看上去已經點燃了自己的鬥誌。
“是啊,寒臨他還活著!一定還活著!”溫璟心喃喃地重複道,信念的力量開始注滿她的全身。
在醫院一住多日,溫璟心的身體逐漸恢複健康。到了出院的日子,何西、卓言把她送往裴家,好第一時間與裴父裴母相聚。
溫璟心的歸來讓兩位老人欣喜若狂,他們囑咐傭人做了滿滿一桌子菜,且全都是溫璟心愛吃的東西。
“叔叔,阿姨,你們這樣盛情地款待我,我作為晚輩,真的是有點承受不起了。”溫璟心感動地說道。
裴父正色道:“璟心哪,一家人別說兩家話。我和你阿姨欠你得實在太多了,這桌宴席就表表我們老兩口的心意吧。”
溫璟心笑道:“叔叔,您剛說完‘一家人別說兩家話’,怎麼又比我說得還要客氣了?”
裴父大笑道:“是啊是啊!這是我的錯!我自罰一杯!”說著,老爺子仰頭幹了一杯飲料。他也是剛出院不久,還不能碰真正的酒。
說著說著,裴母又不免傷感起來:“唉!這樣溫馨的聚會,怎麼老是不能把人湊齊呢?璟心啊,寒臨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呀?”
溫璟心顯然對於這個話題早有準備,她微笑著對裴母說道:“阿姨,昨天寒臨還給我打電話了,說他現在做的這個項目很順利,所以他想趁熱打鐵,把工作徹底完成再回來。”
“唉!那是不是說,他回來的期限又得延後了?”裴母有些失望地問。
溫璟心笑道:“是啊,不過不會太久的。哦,對了,寒臨說啊,為了彌補他不在家這段時間的過失,他特意準備了一樣禮物,送給您和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