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璟心接過戴維的話茬:“於是我回國之後,就讓何西假扮成了寒臨的樣子躺在病床上。淮珂,其實我一直在心裏期盼,期盼著你不要做出這麼極端的事情來。可是……”話到此處,溫璟心皺起眉頭,她感到喉嚨一陣刺痛,再也說不下去了。
裴寒臨安慰著拍了拍溫璟心的肩膀,接著對顧淮珂冷笑道:“很不幸,你上當了。其實早在璟心去法國之前,戴維就為我找到了特效藥。現在看來,如果不是我運氣好,提前恢複到了下地走路的程度,還真會成為你的槍下之鬼啊!”
溫璟心抬起頭,她注視著裴寒臨,兩隻眼角禁不住流下了兩行清淚:
“淮珂,賀芳菲和阿諾已經在監獄裏供認了他們的罪行。賀芳菲還交代,說你就是多年前,殺害溫氏集團那名員工的凶手……淮珂,如果時間能夠倒流,我真的真的希望你,不要再做這些傻事了……”
溫璟心的這番話,就像是壓倒大勢已去的顧淮珂最後一根稻草,他頹然跪倒在地,麵對著悠悠蒼天,麵對著此生最愛的溫璟心,嚎啕大哭。
這哭聲裏滿是悔恨與不舍,可這些,都已換不回那一去不再有的曾經、舊年。
在場的人,聽著這讓人絕望的痛哭之聲,無不百感交集。
在警察將裴寒臨帶走之前,一直被他扣押的裴寒月來到了他的身邊。她想跟這個自己曾經愛得死去活來的男人最後說上幾句話,雖然她哥哥裴寒臨認為這樣做實在是太傻了。
“他那樣無情地對待你,你還去找他幹什麼?”裴寒臨雖然極力壓製住內心的火氣,但他那明顯起伏的胸口,證明他還沒有把顧淮珂對他妹妹的這口氣給吐出來。
“我隻想和他說幾句話……幾句就好。”裴寒臨低著頭,聲音微弱的說道。長時間暗無天日地度日,原來她身上那一股大小姐的嬌氣早已經消磨殆盡。
“好了寒臨,就讓寒月去吧。可能,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淮珂了。”溫璟心有些傷感地勸解道。
裴寒臨長歎一聲,最終,他還是朝著妹妹點了一下頭。
於是,裴寒月便來到了顧淮珂的身前。
“你……”裴寒月剛說了一個字,紅紅的眼眶中就已經積滿了淚水。
“什麼都別說了,是我對不起你。”此時的顧淮珂,內心早已古井無波。當一個人失去了所有幻想的支配,他就會變得幹淨純粹。可惜對於這個男人來說,為這種改變所付出的代價,實在是過於高昂了。
“我不想聽你說這種話。”裴寒月眼裏簌簌地流著:“我隻想搞清楚一個問題:你到底愛沒愛過我?哪怕一天、哪怕一分鍾、哪怕一秒鍾,哪怕一瞬間!你究竟有沒有對我動過心?”
沉默良久,顧淮珂靜靜地搖了搖頭,隨即,他就被帶上了警車。
警車的警笛聲漸漸遠去,這片破舊的廠房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可是人心的傷痕,隻能交給時間慢慢去愈合了。
幾個月後,夕陽西下的海邊,海浪舒緩,海風輕柔,海鷗時不時地發出幾聲歡快的鳴叫。
沙灘上,裴寒臨溫柔地擁著懷裏的溫璟心,靜靜地欣賞著海上落日的美景。
“寒臨,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說吧,我聽著。”
“我已經向安利遞交了辭呈,從明天起,我就不用去上班了。”
“是嗎?那你以後是怎麼打算的?”
“我決定退出商界,專心在家照顧你,”溫璟心微笑著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還有咱們即將出生的小寶貝。”
裴寒臨麵向溫璟心,四目相對中,他滿懷歉意地問道:“璟心,這輩子遇到我,是不是最讓你後悔的事情?”
溫璟心莞兒一笑:“我不知道。不過寒臨,我可以確定一點,如果有來生,我還會選擇和你在一起,無怨無悔。”
裴寒臨的眼圈微微泛紅,此刻他能做的,隻有把溫璟心緊緊抱在懷裏。他真想就這樣抱著她,一輩子,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