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瑜陽臉色複雜,抿著唇,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所以我很奇怪,你為什麼會認為這是墨瑞臻的孩子?我一個外人,都能看出來她的感情依托,你竟然不懂?”
林岩的話,更讓高瑜陽無地自容,是他錯了。
一開始就錯了,因為偏見,他看墨凝都帶著有色眼鏡,她的任何行為,隻要被有心人稍稍添加潤色,就能讓他誤導。
也是他不信任她,別人略施小計,他就傷害墨凝,他錯的離譜,大錯特錯。
“有沒有辦法救她?”高瑜陽問。
這種問題,林岩被追問太多次,他隻是歎著氣,“盡量拖延時間!”
一句話,打擊的高瑜陽肝腸寸斷。
林岩離開後,他靜靜的站在角落,看著人來人往,蓋著白布得車子,偶爾經過。
他忽然覺得,生命真脆弱,竟然不聲不響,一個你覺得不會離開的人,就要離開所有人。
下午,手術進行。
朱思曼和墨瑞臻守著,每看到一個護士出來,他們就害怕其中一個叫著他們準備後事。
膽戰心驚的熬到了傍晚,終於出來一個護士,“墨凝家屬!”
高瑜陽心驚,看著他們上前,就聽護士笑著說,“是個男孩,竟然有四斤重,不過因為早產,需要住保溫箱一段時間!”
朱思曼點著頭,熱淚盈眶,高瑜陽卻忽然抓著護士,“那墨凝呢?她怎麼樣了?”
別說護士被嚇到,墨瑞臻和朱思曼也嚇到了。
“已經做好縫合,醫生們還在觀察!”護士懵懵的看著突然出來的人,還是照實回答。
等護士一走,朱思曼一步上前,一巴掌甩在了高瑜陽臉上,他連躲沒躲一下,自願受著。
“你還有臉來?我女兒今天這樣,就是拜你所賜!”
高瑜陽側過臉,強撐鎮靜看著朱思曼,她真是他童年的陰影啊,現在看到她,仍舊心緒難平,即使知道這一切的過錯是在他父親,可是朱思曼在他童年扮演的角色,他永遠忘不掉。
“你以為你很無辜嗎?比起對她的傷害,你不逞多讓!”
“你……”朱思曼對上他的眼,和八歲時候的恨意一樣重,她有些怕。
“是我,高瑜陽,高謂的兒子,你還記得嗎?”
朱思曼當然記得,當年她把手伸向那個男孩,也想過會有報應,可是竟然報應在她女兒身上,如今,真是天道輪回啊!
“你來幹什麼?我女兒已經這樣了,你還想怎麼樣?”
高瑜陽的目光逐漸柔和,看著手術門,惆悵不已。
“我沒想怎麼樣,我知道我做錯了,不敢求原諒,隻是看看她!”
朱思曼垂下眼,坐回位置上,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是最沒有資格指責的人。
墨瑞臻卻氣憤難平,一把揪著高瑜陽的領子往外走,“墨凝不需要你道歉,隻求你離開,離婚是對她最大的解脫,我已經告訴你了,盡快離婚,否則我就把十三年前的事故翻出來,你應該不想你母親的心血沒了吧?”
高瑜陽掰開他的手,平靜如水的眼睛看著他,忽然無奈笑著,“你翻不出來,我也不會離婚,除非她開口!”
她開口?她都忘記那些不愉快了,腦子裏全是高瑜陽,她怎麼可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