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氣若遊絲，仿佛下一刻就要撒手，高瑜陽更加害怕，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我知道，所以你要活著，你怎麼折磨我都行，隻要你活著，你打我罵我，甚至你要把我千刀萬剮都行，隻要你活著！”
她輕笑一聲，卻看起來吃力得很，“我怎麼舍得！”
隨後她緩了緩，又道，“你還記得嗎？第一次認識的時候……”
“我知道，第一次認識，是我在球賽結束後，攔住了你，我贏了你們校隊，你很不開心，你說我，好狗不擋道，我就想啊，這姑娘真彪悍，長的斯斯文文，水水靈靈的，怎麼脾氣那麼大！”
墨凝覺得那時候真純真美好，原本想笑，可是氣勻不上，咳了好幾下，高瑜陽忙幫她順氣。
“我那時候想著，這男生真好看，可惜不是我們學校的，不然就為我們學校爭……爭光了，你知道嗎？你教育我的時候，我心跳好快，看一眼，我就沉淪很久……”
“別說了，墨凝，別說了，好好休息！”看她氣力跟不上，不適合說那麼多話，高瑜陽心疼。
可是她不肯，輕輕擺手，“我要說，高瑜陽，我好愛你啊，真的很愛很愛很愛。”
“我知道，我知道！”連著三個很愛，高瑜陽崩潰，現在才知道，他恨透了自己。
“你一開始，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如果你對我壞一點，我就不會那麼愛你，後來那麼壞，我卻失去了所有驕傲和骨氣，隻想重回最初的感覺，我愛你，也……恨你！”
說完她閉著眼，不肯再看他，高瑜陽靜靜看著她，知道她不願意麵對自己了，歎了口氣，“為了兒子，你挺住，隻要你活著，任何事我都依你！”
她沒有回答，高瑜陽隻好離開。
孩子已經出了保溫箱，由朱思曼養著，墨凝現在隻能依附在床上，愁容滿麵，見到孩子，她就會笑得無憂。
“你看，這孩子像你，和你小時候一樣！”朱思曼逗弄著孩子，墨凝笑容凝住。
朱思曼的事，在她記憶淩亂那段時間，她後來縷清楚了一點，很多事，她知道卻不說，是不想在這情況下，還要去對質和推開，就讓朱思曼繼續以阿姨的身份呆她身邊就好。
即使偶爾說話有些破綻，她仍舊不追究，知道就好。
“阿姨，能不能幫我拍照？”
朱思曼看了眼她，就知道她的想法，沒有拒絕，拿出手機，墨凝懷裏抱著孩子，笑容燦爛，定格那一瞬間，美好的不像話。
“我想錄像給他，錄多一點，將來他可以看看媽媽！”
那麼喪氣的話，朱思曼是拒絕的，“胡說，醫生都說了你有希望，瑞臻已經找好了專家，過幾天就啟程去M國，咱們不能放棄！”
她卻不理，從抽屜裏拿出相機，朱思曼驚訝，她都自己準備好了。
“寶寶，我是媽媽！”她揮揮手，隨後吃力要抱起孩子一同入境，可是身體撐不住孩子的重量，朱思曼忙著弄吃的，沒看見她的為難，她隻好再次抱起。
差點又倒了，幸好被一隻手捧住，才看見是高瑜陽，他溫柔托起孩子，溫和笑著。
“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