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是她(1 / 2)

季延一愣,皺眉問道:“江公子,你要走嗎?房間已為你給你準備好了。”其他人也都看向曲臨江,便是連奔堯都有些意外的看著他。

曲臨江淡然點頭道:“是,我不過是耗費了些內力而已,回自己府上調理就可以了,季莊主還是安心照顧女兒吧。也不必謝我,若是如此客氣,真論起來,我前一陣子在府上住了那麼長時間,你也沒收我一兩銀子。”

眾人聽了他的話一陣訝然,這個麵如冠玉的溫潤公子,這時候竟然一本正經的開起了玩笑?不過,他這句玩笑也的確讓在場的氣氛變得輕鬆了些。奔堯暗自撇了撇嘴角,他家公子說的還真是輕描淡寫,什麼叫不過是費了些內力而已。分明是費了全部吧。而且付出的代價也絕對不小,沒看到你自己都站不穩了嗎?可是,這些話奔堯隻敢在心中吐槽,表麵卻是十分嚴肅正經的模樣。

季延目光複雜,見曲臨江麵色平靜卻透出堅決的樣子,知道強留沒有意義,便順了他的意說道:“也好,江公子暫且回到府上,等過兩天清兒身體好些,我必定讓她登門致謝。”

曲臨江不置可否,淡然道:“季莊主客氣了,告辭。”說罷,轉身離開,留下身後不知所措的一眾人。奔堯自然跟在曲臨江身後,不一會兒,兩人便消失在了季府甬路的盡頭。直到人都消失不見了,季延才忽然醒悟過來,他竟然沒有出去相送,實在失禮。

如同後麵有什麼餓狼猛虎追捉,曲臨江帶著奔堯一路直奔蔣家,方一進門,奔堯才將大門關上。曲臨江往院子裏走,沒走幾步,便身體忽然一晃,倒了下去。

“公子!”奔堯大驚失色,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剛到院子就這樣了?幸好他在曲臨江倒下之前及時扶住了他,這才避免了他跌在地上的境況。

“奔堯,”曲臨江抓住奔堯手臂的手指蒼白無力,幾乎透明。他緩了緩,低聲說道:“不要聲張,先扶我進去。”

奔堯愣住,想到他們回來的一路上似乎有人盯著,麵上便越發冷了下來。看來這些人已經開始安奈不住了。就等著季家出什麼亂子,好一擁而上。至於那樣東西,自然是能者得之。不過,這能者得之的上頭,自然是曲臨江沒有爭奪的力氣才好。

“好,我扶您進去。”奔堯的心這會兒幾乎無法平靜,曲臨江在這個節骨眼上受了這樣的傷,隻能希望他在季家亂起來之前,能快些好起來。

曲臨江被奔堯扶著回到自己的房間,坐在床上,便對奔堯說道:“你出去吧,我要運功。”奔堯點點頭,一聲不吭的走出去,守在曲臨江門外。這一晚上,估計是不能休息了,曲臨江運功療傷,他必須親自在這裏看著才能放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從日暮西斜,夜色濃重,再到天光微芒,晨光熹微。曲臨江一直在房中,沒有一絲一毫動靜,而奔堯,也安安靜靜的守在曲臨江的門邊。這一對主仆,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安然度過了一個晚上。

辰時出刻,奔堯忽然聽到曲臨江的房中有了些微的動靜,立刻站在門前,低聲問道:“公子?”

片刻之後,房中傳來曲臨江沉靜的聲音:“你進來吧。”奔堯心頭一振,聽他的聲音似乎好了不少。連忙輕輕推開房門,走到臥室內。

曲臨江此刻已經下床,正坐在桌邊的凳子上,倒了一杯涼茶慢慢啜飲著。奔堯見他臉色已經不想昨日那般蒼白的嚇人,雖然還帶著些病態的疲倦,但那份平日裏清遠恬淡的容姿已經從容顯露,與昨日糟糕的狀態相比,實在是好上太多。他試探著問:“公子,您現在怎麼樣?”

曲臨江放下杯子,看向奔堯,淡淡道:“已經好多了,再調養幾天便沒事了。”

奔堯心中一鬆,又想了想,鼓起勇氣般的低聲說道:“您這次,實在是太冒險了。”他說完,再次垂頭,等待著曲臨江的訓斥或。然而,等了半天,卻發現曲臨江並沒有訓斥他的意思。

曲臨江隻是微微垂著眉,側臉清瘦棱角越發分明,長長的睫毛垂下,遮住那雙琉璃暗色的眸子,整個人透出一種薄如青山淡霧的孤寂。

“奔堯,”過了一會兒,曲臨江清冽沉靜的聲音淡淡響起:“你應該知道,我注定是要對不起她的,她,”他微微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她待我一片赤誠,我卻一直在欺騙於她,甚至,連最初接近她的目的都是帶著明顯的目的性。”奔堯覺得自己喉嚨發幹,口中呐呐的,卻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曲臨江緩緩站起身來,慢慢踱步到門口。他微微仰起頭,清晨的朝陽已經升起,照在他白玉一般的麵上,漂浮出一種朦朧的光暈。純藍的天空中漂浮著朵朵潔白的雲,與曲臨江纖塵不染的白衣遙相呼應。周圍安靜無聲,隻有鳥兒在不知愁倦的嘰嘰喳喳。奔堯安靜的跟在曲臨江身後,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