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善強忍住心中的傷痛,端起茶杯抿了抿,茶水還有些燙,於是她將茶杯又放了下來,盯著桌麵發愣。
呂坤額頭的皺紋像山丘的梯田一般,隨著每一次喝茶的動作而上下起伏,這種茶他很早就不喝了,不過現在喝起來,似乎感覺還行,幾十年了味道都沒有變,還是那一種淡淡的香味和淡淡的甜味,隻不過他現在心裏麵卻是有些苦澀,人活到這個年紀了,回憶大多數都是苦的。想到這個並沒有再想了。
兩人喝了一會兒茶之後,呂坤率先開口道:“現在公司怎麼樣了啊?”
李冰善頓了頓,然後放下茶杯道:“現在公司已經不屬於我了,就算我回去,公司也早就是麵目全非,得人心者得天下,我在公司獨斷專行,早就沒有了人心,所以這個公司於我隻不過是一個空殼而已。”
呂坤看了看煙霧繚繞的茶杯,點點頭道:“這一次你終於知道自己怎麼會輸了,沒錯,就是因為你太過於機巧了,結果才導致你終究是功虧一簣,不過現在也還不算晚,畢竟你能夠清醒的認識道自己的錯誤了,這個非常重要。”
李冰善笑了笑,道:“呃,其實有很多東西,我都要感謝簫連赫,雖然是他將我打敗的,但是在他身上我學到了很多東西,不僅僅是在公司裏麵,在做人方麵他也是我的老師,嗬嗬,這個我必須承認,我之前太冒進了,都沒有來得及細心下來好好的想一想,沒有好好的反省以下自己。人們都說一個人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每天自我三省,才能保持本心才能有所提高,我太得意忘性了。”
呂坤點點頭道:“沒錯,我想的話,如果單純計謀上麵來說你不會輸與他,但是在心裏方麵你還是輸得太多了,已經產生了質的變化。就像你說的那樣,簫連赫在做人方麵有許多可取之處,就連我也在他身上學到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我一大把年紀了,到頭來還是被一個剛剛三十歲的男人點播開來,想想我都覺得害臊,我也是自省的少啦。”
李冰善雖然覺得自己是這樣,但是想到姨夫呂坤也從簫連赫身上學到很多東西,卻是不太相信,在她看來沒有幾個人能比姨夫呂坤有本事了,簫連赫怎麼能夠教呂坤很多東西呢。
看到對麵李冰善的目光,呂坤笑了笑,然後就給李冰善講述了昨天在海南島的事情,講完之後,呂坤還不了幾句自己的話,算是也順便交一交李冰善。
原本隻是以為說笑話的李冰善,聽到呂坤所說的之後,頓時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看樣子她這一次輸得並不是很冤,她應該是徹底的心服口服了。
講完這些話之後,呂坤好笑的看著李冰善道:“哦,對了……接下來你準備去做什麼啊,不呆在公司了,也不準備跟我去從政,那你該不會終於想通找個人嫁了吧,嗬嗬,到時候要記得通知姨夫我去喝喜酒啊。”
李冰善難得臉一紅,忙道:“姨夫,你說哪裏去了啊,我壓根就沒有這個打算呢,您這是瞎猜,好不好。”
呂坤笑笑道:“你現在也不小了啊,都已經二十七八了,沒有多少時間在去選擇了,好好的找一個老實人家嫁了吧,安安穩穩過日子,真的是比什麼都來得強。”
李冰善點點頭道:“姨夫您說的話,我會考慮的,現在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再去追求什麼情啊,愛啊,隻想找一個能夠過日子的就行了……。”
呂坤點點頭,然後從自己包包裏麵翻出一個名片道:“這是姨夫以前的一個學生,現在在大學裏麵當一個副校長,你要是想去當老師,就跟他說一聲,姨夫來給你安排,我記得當初你學的專業就是這個吧。也許你真的很適合這個。”
李冰善接過名片看了看,笑道:“我看這個很炫,像我這樣失敗的人,真的是很難有臉再去教學生了,不能誤人子弟,很好。”
呂坤撫掌大笑道:“那照你這麼說,從學校裏麵出來的那些人都可能將咱們這些人趕下台了,她們什麼都會,都不需要我們了,去吧,好好的在學校裏麵放鬆放鬆自己的心情,對了……替我向你母親說一聲道歉。”說完呂坤放下茶杯站了起來。
李冰善看到呂坤要走,忙起身道:“您不留下來吃飯了嗎,我媽出去買菜了呢。剛才還跟我說來著。”
呂坤抬頭看了看天空笑道:“吃飯就免了吧,在江市吃飯,我怕老天懲罰我,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不敢回江市,就是怕天打五雷轟啊,嗬嗬,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出去了,記得跟你母親說,就算我不奢望她能夠原諒我,隻希望她能夠好好的照顧你。”
李冰善用力的點了點頭,手裏麵的那個名片握的死死地,似乎真的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