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方所率領的三百鳥槍手舉著燧發槍,遙遙對著衝上來的撫標兵們,腰間掛著捅條,目光灼灼。
眼看著綠營兵越發逼近,鄧方的心態反而越發的平和,握著長槍的手也不再微微顫抖,穩定的對著前方。
“開火”,眼看著距離已經接近了八十步,鄧方怒吼著發出命令,同時扣動了板機。
“砰——”一陣低沉而密集的槍聲響起,一排排彈丸呼嘯著撲向了逼近過來的撫標兵,將領頭的十幾名兵丁擊倒在地。
第一排的槍聲響過之後,立馬第二排的槍聲也開始轟鳴,一排排的彈丸如同雨水一般襲來,新式的燧發槍在這一刻展現出無與倫比的威力。
在淡白的煙霧陣當中,雙方不過相聚幾十步,可已經看不清楚彼此的臉了,隻有一陣陣的槍聲與大炮的轟鳴聲,彼此交相輝映,讓撫標營官兵的呐喊聲顯得如此無力。
從某種程度上來,鄧方等三百名鳥槍手的訓練程度還是很不錯的,雖然無法與每日訓練的雛鷹營相比,但也是每三日一操,而尋常的綠營兵大多是十日一操,完全無法與之相提並論。再加上強力的武器裝備的支持,漢陽營的戰力幾乎呈現碾壓狀態。
在大炮的轟鳴聲與排槍的槍聲中,綠營兵根本就沒有辦法衝上來,在倒下了上百具屍體之後,剩下的人也都神色慘淡,趴在了地上不敢動彈。
剩下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寧忠源指揮刀牌手和長矛手發起了一波反衝鋒,直接擊垮了剩餘綠營兵的鬥誌,短短一刻鍾的時間,這一千二百餘名撫標營官兵,連同嶽淩峰以下的大多數人便成了俘虜,隻有幾十名官兵駕著船逃之夭夭了。
整個戰鬥下來,漢陽營的傷亡不過十餘人,都是在最後衝鋒種倒下的,而撫標三營的一千二百餘人當場被消滅了三百多人,戰場投降以及被俘獲的官兵足足七百多人。
嶽淩峰如今再也沒有來之前的雄心壯誌了,他的辮子散成了一團,衣物上沾著泥汙,眼神渙散,一臉的絕望之色,脖子上還有一道淺淺的血痕。
高遠是寧忠源手下的另一名虎將,也是他親自帶人將嶽淩峰抓獲的,他握拳興奮道:“大人,這廝適才還想抹脖子了事呢,被我攔下了,哼,想死可沒那麼痛快!”
寧忠源撫須微笑,道:“將這些人全都押下去分開關押,把嶽淩峰和幾個營的千總以上帶兵官給我單獨關在一處,保證安全。”
不一會,大批大批的俘兵被押走了,剩下的幾十艘大船也被繳獲了下來,被寧忠源派人給看守住了。至於另外的繳獲也十分豐富,大量的物資從船上搬運下來————包括那五門還沒來得及運下來的子母炮。
盡管打了一個大勝仗,可是寧忠源的眉頭依然緊皺,一來這一仗打完勢必要跟清廷分個生死,未來前途難料,二來寧忠景依然被關在了武昌,生死未知。
正在此時,寧千秋飛奔過來,一臉興奮道:“稟告二伯父,大哥帶著許多人馬過來了!”
寧忠源一聽到寧渝帶人過來,心神微微放鬆下來,在如今的漢陽城,他實在是連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自家兒子雖然年紀不大,可是行事穩重有度,是一個能夠為他分擔困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