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數日之後,複漢軍大都督寧忠源回到了武昌,一行人雖然風塵仆仆,可是臉上卻掩不住喜色,這一次出行巡視了整個漢陽府和武昌府屬下的諸縣,安心人心,撫恤百姓,使得籠罩在漢陽武昌二府上空的陰雲為之一散。
盡管氣逐漸轉寒,可寧忠源依然堅持著披甲,沉重的鐵鎧將他的身體變得十分臃腫,因此走過來時,顯得有幾分遲緩,甲葉在摩擦中發出生澀的聲音。
寧渝揮退了婢女,親手去幫助寧忠源解下了鎧甲,把沉甸甸的鎧甲掛在架上,這次端了一杯茶過來,茶依然是雲夢老山茶,微微帶些苦。
“父親抓緊這段時間出行,想來應該收獲不少。”寧渝笑道。
寧忠源神色振奮,盡管這段時間的忙碌幾乎讓他難以入眠,可是每當回想起巡視途中的所見,內心卻止不住的沸騰,他站起身來,緊緊握著拳頭,在空中一揮。
“渝兒,你是不知道,自從我軍打出反清複明的旗號,民間的反清義士踴躍不絕,下麵的士紳百姓,雖然還沒有真正歸心,可是也沒有反對!”
寧渝也是心裏一喜,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在大多數人眼裏他們依然戴著反賊的帽子,可是如今這些地主鄉紳卻表明了一種中立的態度,就足夠可喜可賀了。不過這一點也是得益於寧、程、鄭等大家族在湖北深耕已久,人脈彰顯,才會出現這樣的良好結局。
特別是如今的漢陽府,原本就是寧家起家的老地盤,下麵的諸縣縣令如今都換上了寧家的族人,因此無論是人員還是物資,都是支持度最高的地方,就像如今的複漢軍兩萬餘人,其中一萬多人都是漢陽人。
“父親,這明什麼?明漢人的血還沒有冷。自甲申國變以來,我漢人從未將滿清視為正朔,這便是我們的機會。”
寧忠源微微歎息,“先祖雖然降清,可畢竟還記得自己是個漢人,如今我等被迫舉起義旗,隻要爭取到漢人士紳的心,鹿死誰手尤為可知。”
寧渝心裏一動,笑道:“父親,如今我卻有一計,可收士紳之心。”
“你子,有什麼就快,如今我可是在下麵的州縣都聽了你寧大將軍的威名,一戰克大冶,二戰收黃州,簡直把你成了將星下凡了!”
寧忠源一想到此事,嘴角便忍不住上揚,雖然他自己也是帶兵的將軍,可做了這個大都督,反而沒有親自上戰場的機會,如今有子如此,也算是滿足了他內心對沙場的渴望。
寧渝臉色微紅,扯開話題道:“如今我大都督府下有政事堂和樞密院,分割政事與軍事權力,還缺乏一塊監督,不如組建監察院,吸納民間德高望重的士紳參與,以吸納人心。”
“這監察院議員不設實權,不得幹預地方行政,不過可以監督地方官員。對於享受監察院議員身份的士紳,可以作為政事堂谘詢機構智囊,定期向政事堂提出建議。”
“這樣一來,既能給如今我複漢軍轄製下的士紳一個參與局勢的機會,也能發揮出他們的力量,來對我複漢軍日益龐大的軍政體係進行製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