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仁被釋放出來了,還被雍正委任為江蘇按察使並負責編練江南團練一事,很快便在京城惹起了流言蜚語,而且這一次不光是大臣們在反對,連同八旗內都引起了很大的熱議。
原因很簡單,在大夥的心裏,一旦要編練團練,就寓意著要漢人兵權。可是這兵權可不比其他的,給了還能收回來,大夥對於打三藩的事情還是記憶猶新,那時節死的八旗雖然沒現在這麼多,可是依然讓八旗痛徹肺腑。
正因為如此,康熙當時將楊宗仁關進大牢,也有一層安穩內外人心的用意,可是在京城四處,卻已經開始傳揚起雍正不遵聖祖爺祖製,不順應大勢,實乃是悖逆人心之舉。
“要我說,當初先帝爺就該把皇位傳給八阿哥,要不然怎麼會有今天這番事?這湖廣的楚逆都沒平掉,還想再江南再造二十萬逆匪嗎?”
那五爺臉紅脖子粗,灌了兩碗黃湯以後,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他一腳踩在板凳上,另一隻手端著酒碗。
一旁的八旗子弟們也都紛紛叫好,他們的眼睛裏透著血紅,卻嚇得酒樓裏的掌櫃臉色煞白,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
這幫子天殺的貨!
若是這消息讓粘杆處的知道了,大家夥都得死!
誰不知道當今皇上手底下的那隻密探隊伍,殺人就跟殺雞似的,這幫子黃帶子紅帶子的,酒後說了胡話,頂天了也就去宗人府受訓,可是自家這一家老小怎麼辦?
掌櫃的早早就將其他的客人都清出場了,自己專門派了兩個小二去樓下守著,可是自己的心肝卻是砰砰跳著,恨不能趕緊將這幫瘟神給請走。
那五爺身旁的一個八旗子弟,此時卻是神秘兮兮道:“嘿,可別說,那位的日子也不好過!聽說這次的戶部清欠,惹得天下官怒人怨,那楚逆當初為啥造反?還不就是銀子鬧的!”
“這要是再鬧上一場楚逆,我看他老四怎麼跟列祖列宗交代!”那五爺狠狠將酒碗摔在了地上,殘餘的酒液在地上流淌著......
廉親王府,燈火通明,可是與之前不同,那是那有一些阿哥和大臣們會上門。現如今卻變得冷冷清清,就連府中的奴婢了少了許多。
十阿哥允?一臉急匆匆走進了園子裏,想要尋找廉親王允禩,可是這一路上尋過來,卻根本沒人,便一個勁往府裏奔。
一名婢女卻是攔住了十阿哥允?,輕聲道:“十貝勒,王爺今日身體不適,不見外客。”
允?卻是急了,他一把推開婢女,卻是急著往裏麵闖,一邊闖還一邊大叫,“八哥,咱們的好機會來了,這個時候咱們兄弟得好好商量商量.......狗奴才,你敢攔本貝勒?”
卻是在允?大吵大鬧的時候,廉親王府上的管家英成卻是擋在了前麵,他臉上帶著一抹苦笑。
“喲,十爺,就算再給奴才十個膽子,奴才也不敢攔您不是,可是眼下這情況,還真不是奴才能做主的,王爺這段時間守了風寒,實在是不能見外客啊.....”
英成臉上帶著為難之色,可是任憑允?再怎麼推搡,他的身子卻是絲毫沒有動彈,就像一堵牆一樣,立在了允?麵前。
允?臉色有些悻悻,“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八哥養病了,可是我得說一句,若是八哥還想成就大事,可一定得振作起來!”
英成臉上帶著笑,也不搭這個話茬。
“恭送十爺”
實際上在允?在府邸前大吵大鬧的時候,廉親王允禩卻是躲在了一處隱蔽的閣樓上,冷冷望著這一幕,他的臉色沒有絲毫的表情。
旁邊還站著一個黑衣人,他望著憤憤不平而去的十阿哥允?,笑道:“王爺倒是謹慎,奴才著實佩服。”
廉親王允禩臉色卻是極為平靜,他望了黑衣人一眼,“你今天要見我,不會隻是為了看這出戲吧!”
黑衣人此時臉上卻起了幾分憤憤不平之色,他凝聲道:“自然不是,八王爺,奴才此來,是為了拯救我大清的江山社稷而來!”
廉親王允禩經曆了這麼多的變故,早就對這些大話和空話都已經免疫了,輕輕瞥了一眼黑衣人,等待對方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