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街,處於大盈江與伊洛瓦底江彙流處,也是緬甸北部的中心樞紐,其戰略地位十分重要,因此緬甸在這裏布置了重兵駐守,而後在複漢軍調集兵力的時候,緬甸也在新街加強了兵力,如今大概已經有了三萬緬軍。
作為駐守在新街的緬軍將領諾牙吉,他出身緬族,是如今東籲王達寧格內的心腹愛將,因此他也是如今緬甸在猛養的鎮守大將,其中多多少少有些防備寧楚大軍進攻的意思,隻是對於諾牙吉而言,他委實不願意打仗,更不願意跟東麵這個龐然大物打仗。
對於眼下的東籲王朝而言,中央權威不斷削弱,地方實力派逐漸做大,而孟族、撣族與緬族之間的矛盾也日益擴大,因此這個時候在跟東麵的強敵打仗,幾乎是自尋死路。
當然,諾牙吉自然知道去年的邊境糾紛事件,然而這些事件的真正幕後黑手並不是王室,而是那些猛養、木邦的地方土司,他們一方麵擅起邊釁,另一方麵又將禍水西引,讓東籲王室成為被複漢軍第一波打擊的對象。
不得不,他們的想法確確實實實現了,但是寧楚並不介意被人當成刀,因為先幹掉東籲王,再幹掉這些地方孟族、撣族實力派,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轟隆隆——”
當複漢軍的火炮聲從鐵壁關方向響起時,諾牙吉心下一沉,明白複漢軍已經打了過來,當下便直接走出府邸,望著遠方濃密的煙霧,和己方已經有些混亂的陣營,不由得深深歎口氣。
眼前爆發的這一場戰事,對於如今的東籲王朝而言,堪稱是雪上加霜,倘若無法快速結束戰事,隻怕會直接摧垮目前的東籲王朝。
“將軍,他們好多人,手裏拿著好多火槍,還有很多大炮,已經衝著咱們這邊來了咱們擋不住他們”
一名渾身帶血的緬甸軍官跑過來,他望著諾牙吉催促道:“將軍,快下令吧,要不然再晚,軍隊就徹底攏不住了”
諾牙吉點了點頭,隨後便開始下令,隻見一名名緬甸軍傳令兵得了命令,然後便大步流星走出府邸,他們將會帶著諾牙吉的命令,嚐試著將目前已經逐漸崩潰的緬甸兵,給重新擰成一條緊密的繩索。
隻是在眾人離去之後,諾牙吉臉色忽明忽暗,卻是直接帶人離開了新街,朝著老官屯的方向而去。
新街方向很重要,可是位於老官屯的大營更加重要,緬軍的所有糧草都囤在了老官屯,一旦被複漢軍攻下,將會是比新街失守更加恐怖的事情。
如今的複漢軍遠征在外,真正最要命的從來都不是敵人如何,而是關鍵的後勤問題,才會真正決定複漢軍能夠打到什麼位置。
目前寧楚擺在西南的一共有五萬三千人正式軍隊,而為了給這些軍隊提供充足的糧餉供應和彈藥供應,光是馬驢牛就征用了足足六萬餘,民夫更是多達十萬人之巨,而這也是寧楚在雲南辛辛苦苦準備了一年的結果,其中消耗的心血難以計數。
也就是,如果複漢軍靠五萬人打不下緬甸,那麼也沒辦法去調集更多的兵力,因為後勤補給就跟不上了,除非寧楚能夠將雲南本地的經濟水平發展到一定的規模,才能嚐試提供更強的後勤保障能力。
鄧三金肩上扛著火槍,身後拉著一匹騾子,踩著泥土朝著新街的方向前進,他並不是第一波攻打新街的複漢軍官兵,隻負責將彈藥送到前沿陣地上去,隻是對於他來,這並不是一個多麼值得開心的事情。
畢竟當了兵,特別是當了複漢軍的兵以後,心裏想的其實還是立下功勞,給自己和家人掙下一些軍功田,如此才不會辜負自己血裏火裏走一遭,若是有機會能進了陸軍軍官學院,那更是大的造化。
而鄧三金如今表麵上沒有什麼危險,可是也注定分不到功勞,這些過去的幻想自然也成了泡影。然而他卻也沒有辦法去改變什麼,畢竟他在新兵營的表現不夠出色,上官才把他分到後勤部隊中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