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陽光從邊浮現,它映在碧藍的海麵上卻是顯出一片波光粼粼,海麵上的朝霞如同金燦燦的火焰,伴隨著海水的湧動,朝著前方閃爍著、滾動著。
當霞光逐漸消退後,幾艘船隻在海麵上劃過,濺起了朵朵水花,清新的空氣中帶著幾分淡淡的水腥氣,而其中一艘船頭上站著一名十來歲的少年,他舉起手臂揮舞著,嘴裏似乎也在高聲大喊。
“阿公,阿公,船來了。”
船兒一路破浪而來,上麵的漢子們甩動著雙臂用力地劃著船,很快就駛到碼頭邊上,隻見碼頭上的一艘體型巨大的海船正在降著帆布,漢子們正抬著一個個大木箱從船上下來,還頗有節奏地高喊著口號。
一名老人站在碼頭上麵,望著朝著自己奔來的少年,不由得放聲大笑,他一把攬過少年的胳膊,用頭抵住少年,高聲道:“狗娃子,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好子,有阿公年輕時的幾分野性!”
等到眾人都已經下船之後,一名皮膚黝黑的漢子湊近了過來,他神情中帶著些許惶恐,對著老人輕聲道:“陳掌櫃的,您怎麼到了這海雲島?這裏風高浪急的,要是出了個好歹”
那老人原來是大楚東閩商會的一位大人物,他原名陳煥章,早早就是在海麵上混飯吃的大青皮,後來年紀大了,心知不能繼續在江湖上打拚了,便幹幹脆脆地洗了手,當複漢軍進福建的時候,還為複漢軍辦過事,受了一名大人物的賞識,提攜他進了東閩商會。
到了如今,陳煥章的年紀雖然都六十多歲了,可是整個人精神卻顯得十分矍鑠,頭發也隻是略微有些花白,完全看不出這個年紀應有的老態。
聽到漢子這番話,陳煥章卻是牽著自己孫子的手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冷哼道:“老子哪裏沒去過?不就是來這個海雲島,上麵又沒有吃人的妖怪,怕個屁!”
那漢子臉上帶著些許無奈,連忙追了上去,急急地解釋著:“陳掌櫃,咱可不敢看您,可是這海運島不比過去的熟地,還是咱們剛剛勘探到的新地,上麵好像還有一些生夷什麼的,一個個形同野獸一般,他們要是衝撞了您老人家,我可沒法跟公司交代啊。”
陳煥章頓時停住了腳步,冷冷地瞪著麵前的漢子,高聲道:“交代?你讓他來,看老子的槍能不能給他一個交代!”
著話的時候,陳煥章腰間卻露出了兩把手銃,黝黑的槍管上都顯露出幾分光澤,上麵若隱若現地刻著一條銘文,很顯然不是尋常可見的好貨。
漢子頓時吞咽了一口唾沫,走南闖北以來這眼力自然與眾不同,他很快就認出了這款手銃的型號——很顯然它是漢陽兵工廠最新製造的六連發手銃,還是革新十年的款,火力強大不,穩定性還很高,隻是工藝難得,數量不多,尋常人可配不起這種槍。
很快,眾人順著碼頭上的道,一路走進了一片宅子裏麵,這些宅子同內地的宅子有很大的區別,倒有幾分吊腳樓的樣子,都是用竹子紮成的,而在宅子四周還有幾座高高的瞭望塔,上麵似乎還有人正在持槍警戒。
陳煥章帶著人走進了最大的一處宅子裏,他鬆開了自己孫兒的手,臉上帶著幾分笑,朝著從裏麵出來的一名老者拱手。
“老黃,你看看,我家大孫子從老家趕過來了,長得多壯實!狗娃子,趕緊叫阿公!”
“阿公!”少年連忙應道。
從宅子裏走出來的老者,身形略顯枯瘦,但是眼睛炯炯有神,他望著麵前少年,嘴角咧開笑道:“老陳啊,看你這孫子這精神頭,將來隻怕要接你的位哦!”
陳煥章微微一笑,卻是不言語了,他可不敢在這裏誇什麼海口,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反倒平添不少麻煩。
那姓黃的老者也不以為意,他隨後做了一個手勢,邀請陳煥章進了宅子,分別落了座,而少年則被壯漢帶著出去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