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塵一手持著暗紅色的長劍,一手扛著氣息虛弱的紫風,向著西麵不斷潛逃,途中,他飛過了那個時候,淪落為礦奴在礦山挖礦的那片一片山脈。
“如果再往西去,就要進入妖族地界了……追殺我的人,沒有那一個不會付出代價。”聶塵放慢身形,落下了虛空,停止使用了虛空步,而是在一個個山頭之上跳躍。
幾個熟悉的地方,意義浮現在他的眼中,利用玉蓮台和清修坑殺兩百多名海底之修的那個山崗,與方木等人大戰清蓮的那個山崖之下。
顯然,蜜獾爭奪的那株草藥已經被迷幻所帶走……聶塵的腦海中,充滿了無限的回憶。
聶塵一路向西,就算隻是跳躍,速度也是非常之快,在他回憶的神色之中,前方一片奇異的地形,同時也出現在了聶塵的雙眼之中。
“這就是妖域的地界,石林天礙?”聶塵看著前方無比壯觀的景象,以感歎的語調開口說道。
當他來到了石林天礙之下,在他的麵前呈現出來的,是無數巨大的藤曼,像是一條條大大小小的虯龍一般,向著九天之上蔓延而去。
這些猶如虯龍的無數藤曼,根莖甚至比之大地之上升起的山嶽還要粗壯,這些藤曼相互纏繞,向著天空生長,而達到千萬斤、小道一如拳頭大小的無數碎石,被這些藤曼纏繞著,懸掛在半空,層層疊疊,密密麻麻。
藤曼和巨石,組成了這道隔絕妖族地界和人類修士的天然屏障,藤曼如龍,巨石如山;藤曼成林,巨石之上,也生長著一片片森林,棲息著各種生物,就像懸空的森林大山一樣。
這屏障之上,自成一片生態係統,大河滔滔而下,瀑布從九天降落,各種奇異的生靈棲居,其中也不乏強大的妖獸。
沒有誰知道這個屏障為何會存在,隻知道他東北連接進了十萬大山的漫漫蠻荒深處,而西南延伸到了南陵陸地之外,島嶼星羅棋布的南洋之上。
沒有誰知道這屏障有多高,因為至今還沒有傳出有哪個人,成功攀飛到了這屏障的頂上。
“這正是我要的地勢!”聶塵看著前方無比壯觀的景象,看向那無盡碎石,重重藤曼和嘩嘩的瀑布之間,透出陰森和幽涼之意的空隙通道,悠悠說到。
“你能逃得掉嗎?”卻是一道空泛的聲音,在聶塵頓足這一片刻,在空間之中憑空回響。
聶塵麵色一凝,憑借著對於此地濃鬱妖氣的感知,看向前方,之間虛空扭曲間,一道蕭然而卓絕的身影,化身而出。
此人身材高大,比之本就較為高挑健碩的聶塵,還要高出半個頭,其一身英武之氣,剛毅卓然;他麵目輪廓鮮明,鼻梁高挺,一看就是一個心性鑒定、自信穩重之人。
但是,此人現身在了聶塵的前方,卻是沒有露出絲毫殺機和冷漠之色,而是看向聶塵,雙目之中,有一種欣賞之意。
“閣下是要來擒殺聶某?”聶塵麵色凝重,此人實力很強,不論氣息,光從他現身的方式就可以看出。
聶塵根據其服飾與那時候圍攻師尊的天寒使者相似,推斷出了對方的身份:“你是天寒宗的修士?跟了我這麼久,為何遲遲不出手?”
“是的,我是天寒宗之人。我乃你的同門,清蓮和清風的師哥。你們清絕宗,真是個人才輩出、人傑地靈之地啊!”這個青年男子,表情有種嘲諷,但卻更多像是在自嘲,“隻不過,清蓮師妹太過執著;而清風師弟,太過狂傲自負、已經到了紈絝的境地。所以,我來看看你,是一個怎樣的人,而且是否能與師妹和師弟,相提並論。”
“那麼,你的結果,是什麼?”聶塵聲音沉穩而冷靜,也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
“你是一個不錯的對手,但是也有這清蓮師妹的那種執著;你的執著將會成為你的弱點,這也是你此刻陷入絕境的理由。”麵色剛毅的青年,話音也如人一般,給人一種利落、沉穩的感覺。
“我並不覺得我陷入了絕境!”聶塵聲音有些沙啞沉厚,但卻十分有力道,不卑不亢,透露著運籌帷幄的感覺。
“如果我出手的話,你今日無法離開此地,後有追兵!”對方露出一絲淡漠的微笑,不快不慢地說到:“師妹讓我來殺了你……隻是,我很喜歡我的師妹,師妹卻因為你,亂了道心!”
“為了我,亂了道心?”聶塵在心中冷笑,清蓮急切地想要殺掉自己,何以因為自己而亂了道心。
聶塵吸了口氣,說道,“那麼,你的選擇是什麼?”
“我不想你死去,不想師妹變成一個無情之人,所以我不會殺你!”那個男子開口,難得話語中有了幾分感情的色彩——惋惜、痛心和無奈。
“此話怎講?”
“師妹所修,乃是無情之道,忘記或殺掉你,是她所修之道的起點,是為斬情;一旦斬情,她將再無任何感情存在,就算是我的孤獨愛慕,他也感受不到。”那青年麵色流露出一絲悲傷。“我不希望她變得無情,我很關心她,雖然得不到她的回報,至少她還能夠理解我的感情,很親切地、叫我一聲: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