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麵對抗的實力,聶塵明顯不如天夜子,唯一能夠對天夜子造成實質性威脅的手段,聶塵僅僅隻有依靠草叢重力之劍了;雖然他的雷道之軀,對於一般的仙道之修,也許是種滅殺,但對於天夜子,僅僅隻是麻痹的作用。
可是他操控重力之劍的速度,根本跟不上天夜子第三狀態的移動速度;且他雖然身懷紫色階段的雷道之力,卻根本無法近身天夜子,過早暴露自己的雷道手段,實為不智。
隻有這樣,他才能夠抓住機會,反敗為勝,隻要使得天夜子速度慢下來,被他意念操控的重力之劍斬中,那麼天夜子便走到了盡頭。
聶塵之所以這樣做,一是因為他一開始,僅僅隻是毫無準備的一記重劍,就將天夜子破甲,且天夜子未能恢複破裂的黑甲;而是,他一直在默默的分析天夜子的弱點,卻是在他開眼之後,看見了天夜子心髒部位,乃是他薄弱的環節。
聶塵蓄謀很久了,這一次他憑著重傷,將天夜子拖住,以他的力量,本有所不及,但雷道之力,卻是實實在在地天夜子拖慢了天夜子的速度了。
聶塵這一記重劍,乃是有所準備,其因為重力所產生的殺傷之力,依靠物理性質造成的傷害,這一次,必定能破開天夜子的胸甲了。
他這一劍的力量,遠在一開始劈中天夜子的那一劍之上,那一劍能夠破開他的黑甲,這一劍更是不在話下了;這一劍,是直指天夜子的心髒而去的。
噗!
簡單的一劍,甚至沒有劍罡的顫動,這一劍很重,在天夜子震驚的目光之中,破開了他胸前的鎧甲,黑甲裂開,遂派你四散。
黑甲之後,便是那成一如血肉組織一般的骨甲,直接被聶塵這一劍穿透,然後是那因為聶塵雷電而跳動緩慢的心髒,直接便被聶塵之劍碾碎;此劍破開他的心腔,有破開他心腔後麵的骨甲組織,緊接著破開了他背後的黑色骨甲。
一聲綿長的“噗”的洞穿聲音,暗紅色的長劍,直接頂破了聶塵的身體,從他的後背刺出。
這一記重劍,瞬間刺透了兩個人,將他二人一前一後,穿在了一起!
“哇!”天夜子猩紅的眸子顫動,一大口夾雜著心髒碎屑的膿血噴出;而聶塵亦是如此,這一劍將他本就破爛的身軀,幾乎直接要劈成兩半。這一劍的傷口,與之前被天夜子砍開的傷口,連接到了一起。
聶塵的上半生,幾乎完全成為了兩半了,僅剩腰部,還連接在一起,獻血不會從他口中噴出,因為他全身都是窟窿;白色腦漿被天夜子臨死的反擊,從那些被黑色骨刺洞穿的窟窿之中,飛濺出來。
“雷道之力,好重的劍……沒想到我會敗……”天夜子猩紅的眸子,漸漸消散,一雙回複正常的瞳孔浮現出來,其眼中,是正在漸漸消退的震撼之色。
“我敗了,你很強……沒想到,我一直想要的成就,竟然發生在了你的身上。”天夜子握住聶塵長劍的劍柄,緩緩地向前抽動那暗紅之劍。“仙武雙修,你做到了。你做到了我一直想要證明和追求的修煉成果……我的路,原來並不孤獨!”
天夜子的眼中,震驚之色退去之後,竟然流露出一種激動和悲哀之意,同時,還有一種淡薄的慰藉之色。
其實,他當初依然選擇了這條路,遭受背叛和侮辱,被師門拋棄,忍辱負重,四處殺生……這一切都給他造成痛苦;但這些都遠遠比不上,他內心最為真實而深沉的感受,那是一種孤獨。
他走上了一條孤獨的路,所以才會被師門拋棄,被情人背叛,被世人貶低……折磨他最深的是不能夠證明自己所選擇的路,是正確的,是強大的,是一種武者的涅盤,是對仙道之修脆弱肉身的超越。
有人走在孤獨的道路上,最終走到了盡頭,成為了所有人仰望的巔峰;有的人一樣走在孤獨的道路上,但卻沒能夠走到這條路的盡頭,也許會背著罵名和唾棄而死,昔日榮耀熄滅,萬念俱灰……
不管這些人成與敗,那種折磨他們內心的,始終都是那種不為人知的孤獨所帶來的痛苦;他並不激烈,卻很深長而綿長,無法治愈……所以才會有巔峰的強者,但求一敗的霸絕雄風。
天夜子走在這樣一條路上,那些阻止他的人,或者被他所吞噬的人,不過都是他道路上的墊腳石或者障礙物;紫陽亦是如此,是被他清理的一塊絆腳石而已。
但是他終究沒能夠走到這條道路的盡頭,因為紫陽這塊絆腳石的原因,因為紫陽的養子聶塵,因為這個同樣踏上了這樣一條孤獨之路的年輕至尊。如果天夜子半月後已經修煉有成,聶塵擊敗他的機會,將會十分渺茫,因為那將是他在這條孤獨之路上一次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