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不屬於我……”心雨飲著甜酒,可是這酒,卻是越來越苦澀;她轉過身,看向身後的步清雲,淡淡開口,“你很想要喝一杯嗎?”一貫冰冷的步清雲,麵色充滿柔和,無聲走上前去,拿起了桌上的酒杯。
“你已成婚……”在北方的過度,一座遠遠超過分界城規模的皇宮之內,冷霓裳一手握著冰冷的酒杯,一手握著待批的案卷,陷入了一種憂鬱的沉思和遐想之中。
……
正是夜半的時候,遠遠望去,分界城宴會的燈火,亮如白晝,宴會依舊熱鬧非凡;可是遠離分界城的這個地方,山風吹拂,遠離那宴會的喧鬧,似乎格外的清冷、淒涼!
一個白衣的女子,站在一座高山之巔,看向分界城的方向,默默無聞,她就那樣一直站在那裏,無聲無息,似乎哪裏,有著什麼,在吸引著她的全部身心一般。
咧咧的山風,吹亂了她的頭發,但是他絲毫也不在意;她的雙眼之內,目光閃爍,似乎有著淚水在醞釀著,但是一直都不能出現過淚水的痕跡;她的目光十分地堅強,可是這堅強地目光,卻在顫抖……恍惚間,這雙眼睛,似乎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恍惚間,在這雙眼之內,這個世界似乎化為了虛無,變得毫無意義;這雙眼睛,似乎看不見任何的顏色,那繁華的宴會璀璨的燈火,那遙遠的高天耀眼的星辰,那拋射下簌簌光輝的圓滿的銀月……這雙眼睛之內,什麼也沒有,不知道是世界消失了,還是她的雙眼,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是的,你已經一無所有……”一個顫抖的身影,在夜空中響起,然後並又陷入了久久的沉凝之中,終於,過去很久之後,其聲音不再顫抖,而是變得無比的平靜,“你知道,我會來?”
“是的,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另一個聲音,發出肯定的回答,這個聲音,大家都不陌生了,真是來自於陪伴夠了聶塵許久的聲音,真是屬於紫風的聲音。
“你在這裏等我?”白衣女子的聲音,依舊是平靜地響起。
“是的,我在這裏等你。”紫風站在這女子的身後,麵色平靜地開口。
“你有話要對我說?”那女子沉默了片刻,歎了一口,淡淡開口,“你不害怕我?”
“你已經不是我們的敵人,我沒有必要害怕。”紫風話語平靜依舊,“我確實有話,想要對你說。”
“說吧。”這白衣女子的話語,似乎很隨意,但是似乎又有著某種期待,在其中,她似乎很想要聽聽,紫風會說出些什麼話語。
“我們本是同門,我們曾經是朋友……”紫風淡淡開口,“但是那一切都已經成為了遙遠的過去,我們曾經個很可憐,而你現在,也一樣的可憐……我們還相互擁有,而你,已經一無所有。”
“如果你是來可憐我,嘲笑我,你會知道,這完全是徒勞的。”那白衣女子發出輕淺的笑意,似乎充滿著蔑視,但是實質上,似乎更多的是自嘲而已,“我知道自己很可憐,在能否認清現實這一點上,我還不需要別人代勞。”
“我沒有嘲笑你,也沒有可憐你,我隻是,關心你……”紫風麵色平靜地說道,“我們曾經是同門,我們曾經一起度過很多快樂的時光,這是時光留在我最深的記憶中,聶塵也是如此,而你,肯定也不例外。”
“你說這麼多,到底想要表達什麼?”那白衣女子,再一次發出那種清淺的冷笑,“談及過去,難道不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嗎?你已經說過了,那一切已經成為了遙遠的過去。”
“你與聶塵的恩怨,已經一筆勾銷,那麼與我,便也不存在什麼恩怨了。”紫風淡淡開口,“我希望,你還能作為一個新的朋友,回到我們中間來。我這樣希望著,聶塵,也一定這樣希望著。”
“回來?我始終覺得,這是你對現在的我,所說出的最大的嘲諷!”那白衣女子,笑意更淺,輕蔑更勝,但是卻是在輕蔑她自己。
“你願意嗎?”紫風很莊重地發出詢問,
“那已經失不可能的事情。”那白衣女子,聲音充滿了一股堅決之色。
“那麼,請你永遠地消失在我們的世界,因為,你的存在,會使得聶塵分心。”紫風依舊十分莊重地開口,“宗門毀滅,他從來不曾歡樂,我不想他今天絕無僅有的幸福,再一次成為他永遠的痛。”
“這就是真正想要說的話?”
“我站在這裏說出來的一切,都是我真正想要說的。”紫風麵色平靜。
“我明白了,祝你還有他,都永遠幸福……我將會永遠消失,再也不會,出現在你們的麵前!”那個白衣女子,聲音堅決地開口,隨後,其全身青光籠罩,倏然閃爍之間,消失不見了。
紫風望著這人已經不再的夜色,久久地陷入了一種沉思和遺憾之中,他方才所言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的;但是他從一開始,就十分清楚地知道,他不可能留得下這個女子,他不可能留得下清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