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再一次醒來，又再次回到了醫院，頭頂是入目的一片白，耳邊是言諾驚喜的呼聲。
“蕭衍，你終於醒了，我馬上去叫醫生。”
這一次，他昏迷的時間不算久，隻有幾個小時，醒來頭卻痛得比之前更加厲害，就像有把鈍刀在裏麵細細磨著，很是折磨。
他撐著沉痛的身體從床上坐起來，拿起手機就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電話那頭的人聽到他的吩咐隻遲疑了幾秒鍾就恭聲答應了，聽到對方的答複之後蕭衍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沉著臉，眼底是鋪天蓋地一般的濃重陰霾，暮暮沉沉的暗色，看得人觸目驚心。
言諾帶著醫生過來的時候，一進門就對上了一雙黑沉陰鷙布滿戾氣的眼睛。
她的腳步瞬間一頓，嚇得手腳發軟，差點軟倒在地。
“蕭……蕭衍……”
蕭衍抬眸冷睨了她一眼，那樣的眼神不帶一絲溫柔，除了冷隻有冷。
“滾出去！”
他口中溢出三個字，帶著無法拒絕的命令式口吻。
言諾心頭重重一窒，看著他，竟說不出一點反駁的話，最後隻有軟著手腳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
之前進來的醫生看到這一幕心裏也有點打鼓，勉強幫他檢查了一番，又顫著聲音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就腳步飛快地走了出去。
房門被掩上，蕭衍周身的冷氣慢慢散去，他垂了眼瞼靜靜地靠在床頭，緊握的雙手指關節用力到幾乎發白，卻始終沒有鬆開。
“楚凝，我不可能娶你，我不愛你，我有女朋友。”
“楚凝，你還真當自己是蕭太太了，還妄想跟我一個房間？你這樣下作的女人，除了會耍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你還會做什麼？”
“楚凝，這就是你勾引人的手段？嫁給我還不夠，還想勾引我？”
“楚凝，言諾回來了，我的太太隻可能是她，我不希望你再出現在我們麵前。”
“楚凝，你就那麼耐不住寂寞，像你這種水性楊花到處勾人的女人，那個男人怎麼會看上你！”
“楚凝，裝什麼純潔烈女！你這yin蕩的身體早就被別的男人碰過了吧，都不是雛了，還裝什麼裝！”
腦海裏回蕩著他曾經對楚凝說的每一句傷人的話，他那麼肆無忌憚地羞辱她，逼著她離婚，甚至強迫她。
蕭衍掄起拳頭，猛地一拳砸在牆上，接著又是一拳。
凸起的指骨因為重力而崩開，鮮血順著牆壁滲下，他卻仍舊一拳一拳地砸著，仿佛根本不知道疼痛一樣。
“小凝，我就是個混蛋，徹頭徹尾的混蛋！我這樣的人，你為什麼還要回來找我？慕正川說得對，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你現在還在M國，過著你想要的平淡生活。如果不是我，你不會那麼傷心，更不會死，我就是殺人凶手！”
砸在牆上的拳頭，幾乎已經血肉模糊，鮮血越流越多，血花炸開在雪白的牆上，紅得紮眼，也讓人心驚。
“小凝，但是我還是沒辦法放手，哪怕是你的骨灰，我也要拿到手。我就是這樣的混蛋，我就是這麼自私！小凝，你放心，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分開，永遠都不會分開的！”
猩紅的眼眸閃動著詭異的光芒，蕭衍自虐的動作依舊沒有停下，仿佛根本不知道疼痛的機器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