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纓蜷縮著身子,沒有回應他的話。
莫叔打量了一下她的情況,發現她並沒有什麼大礙,離去之前就吩咐了兩個傭人守在門前,以便凝纓又有什麼事情。
凝纓坐在床前,渾身的疼痛讓她繁亂的記憶全都回籠。
之前緋墨爵在車上對她的侵占,最後她暈厥過去了,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在剛才的夢境中,她竟然夢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還有媽媽……
還有那個一次麵都沒有見過,就拋棄了她的爸爸……
那撕裂般的痛楚,如同海潮一般蔓延,讓她難受極了。
自從媽媽因為演藝之路而將她放在姑婆家寄養之後,她就學會了不再哭泣。
再痛,再傷,再委屈,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而緋墨爵的出現,卻是輕易的打破了她的堅持,他能輕易地擊碎她堅強的偽裝,刺中她柔軟的內心,將她的眼淚逼出了一次又一次。
她明明也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上一代的恩怨,為什麼,總是要她們下一代的來償還?
如果她那個絕情的爸爸還留在世界上,那麼他是在哪?他知不知道,洛城曾經最耀眼的大明星凝露,替他生下了一個女兒?
他有沒有想過,她這個從未見過麵的女兒呢?
走廊外,一個穿著灰色浴袍的男人腳步沉穩的向站著兩個傭人的房間走了過去。
傭人見到來人,那壓迫的氣息讓她們有些害怕的低下頭,正要開口喚他,卻被他抬手阻止了。
他腳步遲疑的站在門口,凝眉看著緊閉的房門,仿佛是要透過這一扇門看穿裏麵的女人。
“剛才有什麼動靜嗎?”他沉聲的開口問道。
一個傭人聲音細膩的道,“凝纓小姐剛剛做了噩夢,不過現在好像又睡過去了。”
“嗯。”點點頭,他沉思了一會,本來想轉身走人的,但是想了想,仿佛又不放心,還是扭開了門,輕聲的走了進去。
床上的女人,像是一直刺蝟一樣蜷縮了起來,靠坐在床頭,身影落寞而悲傷。
就像是渲染的一副悲傷的畫,那般的靜謐憂傷。
他站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不敢貿然的靠近她,柔聲問道,“還不睡?”
凝纓聽到他的聲音,全然沒有感覺,仿佛失去了意識一般。
緋墨爵走近了幾步,在他的身影投射在她身上的時候,凝纓突然從雙膝中抬起頭來,眼眶圓瞪的瞪著他。
那種防備的神情,就像是受傷的母狼一樣,惡狠狠地盯著自己的對手,時刻警惕著對方撲過來的致命一擊。
緋墨爵的目光幽暗深沉,緊緊地盯著她,仿佛是在打量著一盆仙人掌一樣。
看了一會兒,他發現她的雙眼布滿了血絲,紅的就像是被鮮血染紅的玫瑰,讓他微微蹙眉。
“凝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別再激怒我。”
他的聲音低沉而冷傲,在房間裏化開一抹沉重。
凝纓瞪著他,並沒有說話。
緋墨爵似是歎了一聲氣,三兩步走到了她的床邊,以身高的優勢,將她帶入了自己的懷裏。
凝纓驚悚的看著他,眸光似是被刺痛,又開始掙紮了起來。
“別動,我不會再對你怎麼樣,我隻是想替你擦藥。”緋墨爵用力的按住她的雙手,試圖安撫她焦躁的情緒。
見到她如此倔強的模樣,他一手輕輕地揉著她緊繃的肌膚,他好看的濃眉皺的緊緊地,那深邃如海的雙眸,泛著不為人知的痛楚。
“凝纓,我說過不會傷害你就不會傷害你,我隻是想替你擦藥!”
他一再的向她保證,可是,他的話,對於凝纓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可信度了。
他也早就說過不會再這樣折磨她,可是他一生氣,還是失去了理智。
她不怕他打她,也不怕他罵她,唯有最害怕他以這樣的強占的方式,來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