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陽光下,湖水閃爍著迷人的光暈,籠罩在一片淺淡的漣漪之上。
一襲煙灰色真絲襯衫的完美男人,宛如從天降臨的天神,赫然的出現在湖畔邊。
深邃的藍黑色眼眸暗湧著一抹詭異,沉沉的看了那一直在輕蕩著漣漪的湖水,閃閃發光,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誘惑著他的目光。
沒有絲毫的猶豫,下一刻,他高大的身子縱身一跳,“撲通”一聲,水花四濺,讓後麵驚慌失措趕出來的風鳴和幾個傭人都臉色劇變。
“大少!”風鳴驚訝大叫,連忙飛奔過去。
被打破了漣漪的碧綠湖水,一片片驚濤不斷地隨著男人消失的湖麵在蕩漾著,就像是一塊碧玉在瞬間被打碎,生出了一道道無法愈合的水痕。
看到男人消失在湖水裏似是在尋找著什麼,風鳴連忙吩咐旁邊的傭人多叫幾個會水性的年輕男執事過來幫忙。
“嘩啦啦”幾聲,緋墨爵從湖水裏破水而出,深邃的雙眼就像是被水泡過的藍寶石,在陽光下閃著淡淡的冰冷光輝。
濕漉漉的頭發黏在他的額頭上,微微遮住了他眸底的顏色,但是那兩道陰翳鬼魅的視線,卻是宛如冰雪肆虐一樣,毫不掩飾的從發後透射過來。
風鳴渾身一驚,還沒有來得及說些什麼,就看到湖水中的露出了半個身子的男人,微微抬起了頭。
而他的視線,越過湖邊站立的他,投到了他身後那一棟宛如宮殿般豪華的別墅上。
是三樓的方向。
如果他記得沒錯,這個麵對著湖畔的房間,就是大少特地為凝纓小姐裝飾的女主人房間!
可是,大少此刻的眼神,為什麼會那麼的冷冽,而且還透出一股讓人無法理解的憤怒的失望。
風鳴忍住要回頭去看的衝動,擔憂的眼眸看著湖水中的主人。
在一大片琉璃的璀璨秋日下,那渾身濕透的身子顯示出強有力的體魄,健碩的胸膛肌肉線條,劇烈的起伏著,泄漏了他此刻那壓抑而暴怒的隱忍情緒。
渾身冰冷不已,任憑這璀璨的陽光如何溫暖,都無法融化他嘴角那一抹凝固的冰雪弧度和心底的絕望。
三樓的露台,那聳立與陽光之下的雪白身子,依舊是浮動飛舞的長發,靜靜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似是在看他,又似是在看風景,或是笑話。
緋墨爵握緊了拳頭,手中的一抹堅硬溫潤的東西,在他的手中不斷地散發著餘留的溫暖。
身子微動,他終於緩緩地從湖裏走了上來。
剛踏上湖邊,風鳴就立即接過傭人早就準備好的大毛巾披到了他濕漉漉的身上,恭敬的跟在一邊不敢輕易的開口說任何一句話。
緋墨爵的表情始終都是冷凝低沉,那眉間散發出來的濃鬱戾氣,讓周圍的傭人連大氣都不敢坑一聲。
幽藍火花翻滾,緋墨爵大步朝屋內走去。
手中,那隻被他從湖底拾起來的白玉手鐲,在他的手裏閃爍著依舊溫潤的光澤。
但,卻已經少了它該有的羈絆。
三樓,露台。
凝纓站在欄杆旁邊,一直都沉默的看著下麵的動靜。
她看到他突然出現在湖邊,毫不猶豫的跳下去尋找鐲子的時候,心裏竟然流過一抹怪異的感情。
他那麼的在乎那個鐲子,為什麼卻不肯告訴她,鐲子的含義?
她記得他曾經說過,這是代表她屬於緋家的男人。
是他,還是他的父親?
又或者是,還有更深沉的含義?
他用那麼冰冷的眼神看她,她感受到了他眼神中含有的那抹失望和憤怒。
嗬,原來,他也會失望的啊……
隻是,他這失望,一開始,期望的又是什麼呢?
……
從那天之後,緋墨爵便又從凝纓的生活裏消失了。
一個禮拜之後,風鳴突然帶幾個傭人來了她的房間。
凝纓眼裏閃過一絲訝異,看到幾個傭人手裏都提著一個行李箱,她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忍住身體的不適,臉色略微蒼白的看向帶頭的風鳴,“有什麼事嗎?”
風鳴臉色淡淡,冷靜的說道,“凝纓小姐,我按大少的吩咐,來請您馬上收拾您的東西,然後送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