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內心裏另一個聲音在叫囂著。
她頓住腳步,遊艇已經轉變方向,船上所有的刀擊撞的聲音被風隔絕,她凝眸望著漸行漸遠的大船,手指一緊,她道:“我要回去!”
宮詢眸色一凝:“你瘋了,你去能做什麼?”
“可我不想欠他!”一旦欠他,她還能恨嗎?
薑羽熙以為她能坦然麵對沈千裘的死,可是她現在才意識到,她根本就做不到,她甚至都沒有想過那個人會真的死,即便她用刀指著他的時候,都沒有想過他會死。
她聽得清楚,哪個叫李岩的人恨極了沈千裘,一旦真的落進手裏,絕對不會手軟。
在宮詢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薑羽熙已經跳進了水裏,她不停的往那艘船遊去,那一刻她像發了瘋一樣,水是真徹骨的冰冷,她不停的望著不遠處的船,明明看得到,距離竟然那麼遠。
不知道什麼時候,宮詢也跟著跳了下來,他在水裏死死拽住薑羽熙:“你什麼時候能遊過去?”
薑羽熙掙紮著,宮詢的手死死拽住她,她脖子的傷口侵了水,不知掙紮了多久,她視線一暗,身上再使不上力。
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夜,她意識裏是那個人的眼眸,冰冷薄情可是在他推開她的那一瞬,她看到了一抹柔色,心底驟疼,她猛然睜眼,眼前白色的紗簾遮著,她撐著身子坐起來,脖頸間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
房間裏隻有一個她,床邊放著衣物,她搭上外套,走下床邊,沙發上搭著的是一件西裝,上麵沾染著絲絲血跡,薑羽熙識得出來,這衣服是沈千裘宴會上穿的那件,是她替她搭上的。
她喉嚨有些酸澀,鏡子裏的人顯得有些無血色,她突然覺得很好笑,沈千裘怎麼就能做到時時牽引她的。
門打開,一個傭人走了進來,愣了一愣之後,笑著道:“薑小姐,您醒了?我去通知宮老先生。”
薑羽熙沒有過多的心情搭理她,隻是聽到宮老先生的時候,她心裏有些嘲諷,她還真是被耍了,從頭到尾都是宮家騙她的,以宮家的勢力,不可能有人出現在舞宴上公然劫走宮詢和她,並且李岩的人能夠再宮家的地盤內偷渡,宮家是默許的。
從她和宮老先生講條件開始,宮老先生的計劃就已經了然於胸了。
宮來先生跟著管家的陪同下走了進來,見到薑羽熙一副坦然:“薑小姐,醒了?”
薑羽熙並不畏懼宮老先生,甚至覺得這個人城府很深:“我不應該醒的對嗎?”
宮老麵上沒有任何變化,他坐在沙發上:“薑小姐想得有些多了。”
“我說錯了?宮老先生讓李岩對付我的時候,不就沒有想留活口嗎?”否則李岩不會衝她揮刀,那一刀如果不是沈千裘現在她已經是一副冰冷的屍體了吧。
“看來薑小姐在躺著的時候想了很多,不過,我也得恭喜薑小姐,今後宮家會完全和你的約定,給你你希望的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