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微微仰頭,不意外看到了謝杳陰毒的臉。
謝杳看到她潰爛的額頭,陰毒的神色稍稍散去,她上前坐到千雪床沿,伸手像是臨摹畫作似的,在她額頭潰爛的傷口一下一下細細描繪著。
“你說,雲哥看到你這樣,還會心動嗎?”她扯起唇角,眼中滿是譏諷和快意。
想到這個女人得了洛雲的身心,卻毫不珍惜,千雪一時也露了不忿,她轉過臉去,不想對著她。
這個舉動徹底激怒了謝杳。
她伸手大力將千雪從床上拖下,看著千雪吃疼的麵容,眼中快意更甚,她緩緩低頭,抬腳踩上千雪右手已斷了的拇指,看著千雪暴汗的額跡,她身心舒暢,連帶言語也嗔軟了起來:“堂堂前任從三品參將,怎麼現在,連站都站不穩了呢?”
“哦,我忘了,你已經不是參將了,你宮氏一門,都是罪人!”謝杳說著笑了起來,傾城的容顏,奪目的笑,卻帶著毀天滅地的惡意。
罪人二字,直戳千雪心房,她凝眉露怒,手背一個施力,掀翻了謝杳。
“娘娘!”
有著牢房的前車之鑒,下人快速一湧而上,將謝杳隔離千雪。
“給我打!”
謝杳被扶起身後,大怒道。
下人一湧而上,頓時拳腳如雨點落在千雪身上。
她重傷未愈,受了一會兒便口吐鮮血,有些支撐不住了。
謝杳看得快意,連日盤桓心底的怨毒不甘隨著千雪吐出口中鮮血的那刹,去了大半。
就在這時,院中傳來侍衛衝洛雲行禮的聲音:“王爺。”
下人們一慌,立刻停了動作看著謝杳,春嬤嬤上前:“娘娘,這……”
謝杳不慌不忙,反手扇了自己一耳光,而後將自己衣衫扯得一團糟。
春嬤嬤頓時定了心神。
洛雲入內,看到眼前的情形,按了額頭道:“你們在鬧什麼?”
“鬧什麼,雲哥難道看不出嗎?”謝杳轉頭望向他,紅腫的臉頰,要落不落的眼淚,一副柔弱無辜的模樣:“這個女人三番四次找我麻煩,甚至還想殺我,我來問她為何要害我,她又給了我一耳光……”
謝杳說到這裏,眼中的淚水滑落臉頰。洛雲腦袋抽疼,身體卻不受控地上前將她輕攬在懷中道:“都跟你說了,不要事事同一個奴婢計較,這有損你的身份。”
地上的千雪聽了他的話,鼻子一酸,卻隻是艱難轉頭,盯著窗外的雜草看,似乎這樣,她身上的痛,心裏的傷,就能夠減輕似的。
謝杳聽了洛雲的話,將整個身子靠了過去,越發柔弱道:“杳兒哪裏是想同她計較,隻是心裏委屈,想討個公道罷了。”
洛雲心裏越發空落,卻不知為何看著謝杳卻感到歡實,於是柔聲道:“一個公道而已,我做主給你討,你想怎麼討?”
謝杳聞言,徹底真心笑開。
她這一笑,曾經永安第一美人的傾城爛漫似脫離了陰毒的桎梏,回到了身上,她柔聲對洛雲道:“她到底是雲哥你的人,既然我無恙,這公道我就討簡單些,雲哥你幫我扇她兩耳光,等她好了,讓她去靜蘭院花圃為奴,這公道,就算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