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拍打著窗戶,今年秋天的風好像格外的大,把窗框都吹得嘩嘩作響,好像隨時整棟樓的玻璃都會全部被風吹碎掉。
楚亦然盯著窗簾,雖然看不到窗簾下麵的玻璃,還是聳著肩膀,問我:“灼灼,你有沒有聽到,小孩子哇哇哇的哭聲?”我搖搖頭,看了一眼宋之初,他也搖頭,我們兩個都沒有聽到窗戶外麵有什麼小孩子的哭聲。
我問楚亦然:“是不是你太緊張了,加上你有精神壓力,所以才會……”
楚亦然還沒有等我說完,就直接否定了我的說法。她說:“真的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因為老李也聽見了。”
“怎麼回事?”宋之初問,他敏銳的抓捕到了剛才在楚亦然的敘述裏的漏洞。剛才楚亦然把整件事情都告訴了我們,可是沒有提到老李也聽到了小孩子的哭聲。楚亦然眨了眨眼睛,很吃驚的問我們:“我沒有告訴你們嗎?老李,就是幾天之前的事情。”
我確定楚亦然沒有說過,不過預防是我聽的不仔細給忘了,所以我問宋之初:“你記得嗎?”宋之初也否認:“沒有印象。”
這一下可以確認了,不是我和宋之初忘了,或者忽略了,而是楚亦然真的忘了跟我們說。楚亦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就又開始了她的故事。
“灼灼,其實我這幾天一直都有聽到小孩子的哭聲,在學校還好,隱隱約約可以聽到,而且學校裏人很多,很吵,很多時候就把這個聲音蓋過去了,”楚亦然說:“但是隻要我一會到家裏,整個房子都是哭聲。我問阿姨,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偷偷跑到家裏了,還是她偷偷的把孩子帶進來。可是阿姨一直否認,說她真的沒有這麼做。我把家裏每個角落都翻了,也沒有找到孩子,或者能夠發出聲音的東西,也就覺得是我自己幻聽了。”
“這個聲音一直都有嗎?”宋之初思考著什麼,這麼問楚亦然。
她搖搖頭,說:“不是一直都有,比如現在就沒有了,剛才就有。”
我瞪大了眼睛,不管是剛才還是現在,我都隻聽到風不停的吹的聲音,還有玻璃窗上被人用指甲劃過去,刺啦刺啦的聲音。
“原來真的隻有我自己可以聽到,”楚亦然很失落,她沒有想到隻有自己能夠聽到:“家裏阿姨聽不見,我以為她是普通人,所以聽不見。還以為你們有法術,可以聽到呢,甚至可以比我聽到的更加清楚,真的沒有想到……”
我心疼的抱住楚亦然,言語的力量不能夠安慰她。這種痛苦我也曾經體會過,在同齡人都笑嘻嘻的在學校裏上學遊戲的時候,隻有我一個人承擔著“未來林家的責任”,我曾經問過爺爺為什麼我要選擇這條路,爺爺問我:“你喜歡跟爺爺一起驅鬼嗎?”
我當時說:“我喜歡呀。”
爺爺就說:“因為你喜歡,而且你做得到,所以你要承擔這個責任。”
孤單,無助,沒有同齡人朋友,沒有人會理解我的假期都待在爺爺身邊學習法術,這些的感覺大概是和楚亦然的感覺差不多吧。
“亦然,沒準這還是一件好事呢,”我說,強行笑著,讓楚亦然覺得我很開心:“聰明的人啊,有天賦的人啊,總是會因為自己的天分而感到煩惱呢。”
楚亦然懵了:“什麼意思?”
宋之初忍著笑,解釋:“她的意思是,我們都聽不到你說的孩子的哭聲,是因為我們沒有這個天賦。不過,很有可能就像她說的這樣,你和這個孩子在某方麵,很有緣分。”
“緣分?”楚亦然重複這句話,眼淚突然就落了下來。她曾經懷過孕,就幾個月之前,有了莫影的孩子。就算莫影死了,她還是很想保住莫影的孩子,可是最後因為李奈瀅的作惡,她失去了她的孩子。
從那以後,楚亦然再也沒有主動的提起莫影,甚至於我每一次說到李奈瀅,她都會害怕。可見,這件事情給她留下了多麼大的陰影。
宋之初這個粗心鬼,還不知道怎麼了,看到楚亦然哭了,他一臉的無辜,問我:“怎麼回事?”
“還不是因為你的姘頭,”我沒好氣的說。
楚亦然不喜歡李奈瀅,是因為她的設計,讓楚亦然失去了第一個孩子,還和我有了矛盾。現在,我的肩膀下麵的骨頭上還有一個傷疤,就是楚亦然中了計,弄傷我的。而我不喜歡李奈瀅,就是因為她是宋之初的老相好,可是我因為宋之初的關係,還沒有辦法收了她。
宋之初說過了,李奈瀅對於他來說是一個恩人。
“我怎麼了?”宋之初完美的學會了現代男人的借口,一句話又把我氣的不輕。這個時候楚亦然拉住我,說:“灼灼,你不要生氣了,我不想因為我在這裏,就讓你們鬧矛盾,我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