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帶著所有的人走了,我也離開了張家。臨走之前,我對張大叔說了一句:“真的很對不起,我搞錯了,驚擾了天卉。不過,你們放心,隻要還有一點希望,我都會把天卉帶回來的。”
張大叔聽到我這麼說,眼睛突然瞪大了,好像有什麼要對我說,轉過身去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歎了一口氣。我看他們這個反應,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於是準備離開張家去重新尋找關於白雪的線索。村子裏還有好幾戶人家馬上就要把裝著衣服的棺材下葬了,沒準就在他們那裏。
“灼灼啊……”張大叔在我出門走了幾步之後追了上來,叫住我。
“怎麼了?”我回頭,看著張大叔。他剛才對我的稱呼突然親昵了,讓我有點兒吃驚。我對他做了那樣的事情,他還能夠這麼和我說話實在是不容易。張大叔隻是把門打開一點點,露出一張臉,兩邊的眉毛絞在一起,一臉的苦相,並不好看。
“你……張大叔對不起你,你快點去食人林看看吧,再不去我怕那女娃,真的沒命了!”張大叔飛快的說出這句話,立刻就把家門關上,我還聽到了門口上閘的聲音。他給的信息量太大了,什麼叫做快點去食人林看看?再不去誰就沒有命了?我很想再一次敲開張大叔家的門口問一個清楚,可是也知道那樣做無濟於事,張大叔既然鎖上門,就不可能讓我進去了。
他看來知道不少事情,不過不能夠說出來,是被威脅了嗎?剛才麵對爺爺和白師公,張大叔都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可以看出來他很害怕,他的害怕甚至於大過了他對於林家的信任。
現在,我就算回到林家,找到爺爺,告訴他張大叔親口承認食人林有貓膩,也沒有什麼用處了。因為我已經被爺爺掃地出門,張大叔也不會再一次出麵幫我作證。張大叔剛才的那些話,更加像愧疚或者可憐我,因為他的隱瞞害得我有家不能回。
我安慰自己這一切都沒有太大的關係,離開了林家我也不會放棄我自己的使命。我大步向前走,裹緊我身上的衣服,拿著冰涼的似火劍,朝著食人林的方向走去。既然張大叔已經告訴我,真相就在食人林裏,我沒有理由因為自己的膽小和害怕,放棄去尋找真相。
我也不是第一次進食人林了,上一次還是和白遲一起進去的呢。我們躲藏的那個山洞,我依稀還記得位置,如果真的像他們所說的,白雪就藏在那個山洞裏,那麼我就去看一看好了。如果白雪還在那裏,我也無話可說,隻能夠證明我被無泉鬼騙了,還衝動的做了那麼多不應該做的事情,被爺爺趕出來也是活該。如果白雪已經不在那個山洞裏了,我就要找到白雪,問清楚到底是誰做的。
猜測也可以猜出來,大概無泉鬼就是幕後的黑手。這一次再見到無泉鬼,拚盡全力,我也要把它打一個魂飛魄散。
天氣真冷啊,村子裏沒有路燈,也沒有那家那戶開燈了,我隻能夠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亮我前行的路。幸好今天沒有下雪,路麵上還算幹燥,沒有那麼難走。
我現在好比一條喪家之犬,沒有回去的地方,隻剩下前行的目標了——那就是去找到白雪,調查清楚這一係列的事情,給我和林家一個,以及這個牽連進來的村子一個交代。
風呼呼的灌著,打到我的臉上就像是在扇我耳光,提醒我,現在我一個人在風中行走的樣子是多麼的狼狽。我手上原本冰涼的似火劍,可能是感覺到了我內心的悲哀,竟然開始自己發熱了,給了我在這寒冷的冬天裏唯一的一點兒溫暖。我把似火劍斜著放在胸口,對她說:“謝謝你,我也一定會加油,早一點讓你認可我的實力,成為一個合格的主人。”
似火劍的劍和劍鞘撞擊發出嗡嗡的聲音,好像在對我這樣的“雄心壯誌”進行嘲笑。它是多厲害的一把劍,連白師公都要對他心懷畏懼,怎麼可能輕易的就讓我征服呢。不過,有了似火劍的陪伴,我突然覺得現在的自己也不是太可悲了。
天快亮了,天邊已經有了肚白,看來又是沒有太陽的一天,天空的中央黑壓壓的都是烏雲。最近這一帶都是這樣的天氣,每天都是烏雲密布,不過不下雨,也沒有要下雪的征兆。傳統上的風水師認為,這就是不詳的征兆。
我在這個時候走到了食人林的前麵,看著唯一一條進食人林的小路,猶豫我要怎麼樣進去。這個林子裏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人,把他們連皮帶骨一起脫下。這裏的樹木也帶著一股獨有的陰森森的氣息,在冬天靠近這裏,倍感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