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走,就是半個小時,寧安的心裏越來越煩躁。
他會不會是假借下山的名義,偷偷去偶遇那個合作商了?
她再也裝不下去了,匆忙站起身輕手輕腳地開始尋找他的身影。
剛走到一半,就聽到了身後的聲音,“寧安?”
寧安心裏一緊張,腳直接踩空了,朝身後的滑坡倒去。
“寧安!”
宋辰舟立刻丟下了手裏的冰袋和水,不管不顧地撲了上去。
寧安隻覺自己的身體被一個寬厚的肩膀包裹住,然後一起跌跌撞撞,不斷撞到碎石頭之類的,但是她身體上卻沒有多少痛意。
也不知翻滾了多少圈,終於停了下來,寧安揉著撞青的手臂,看到身邊滿是傷痕,額頭掛著血跡昏迷不醒的宋辰舟時,心底一震。
但是很快,她站起了身,跺了跺腳,感覺還能走回去,便彎腰撿起了宋辰舟口袋裏的車鑰匙,頭也不回地丟下他一個人走了。
回去的路上,寧安卻總是魂不守舍。
看宋辰舟的樣子,隻是受了傷,死不了,所以她才決定不管他。
她曾經為他受過那麼多的傷,現在隻是讓他也感受一些,怎麼她的心裏會有難掩的慌亂和愧疚呢。
神秘人的電話,適時打了過來,“你在哪?”
寧安的聲音沒有半分波瀾,“在旭月山回城中心的路上,宋辰舟在山上受了傷昏過去了,我把車開走了。”
神秘人也是一愣,接著爽朗一笑,“果然,最毒婦人心。”寧安扯了扯嘴角,“有一件事需要你幫我辦,能不能派些人手,去醫院暗中保護我弟弟。”
傍晚,寧安回到了自己原來的公寓,找出藥箱為自己簡單的清洗包紮。
她還以為會接到管家或者宋辰舟助理的電話接受盤問,索性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沒過多久,門鈴就響了。
寧安抬頭問了一句,“誰啊?”
門外沒有應答,她隻得起身開門,在擰完把手,看到宋辰舟的臉時,她的身子直接僵在了原地。
她……應該說些什麼?
宋辰舟身上的登山服早就被刮得破破爛爛的,頭上的傷也隻是拿手帕簡單地包紮了,可是卻依舊擋不住他的英氣逼人。
他好看的眸子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女人,像是想將她看透看穿。
原本他現在是醒不過來的,但是卻死巧不巧地被自己的老對手,杜遇城給救了。
杜遇城給他做了一些醫療措施,然後就把他丟到了路邊。
他是一步一步走到這裏來的。
其實從他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空蕩蕩的周圍,臉上就泛起了一抹苦笑。
但是他還是從心底說服自己,她隻是因為受傷疼痛難忍,才把她丟在那裏的。
其實,就算知道她是故意的,他也不會生她的氣。
良久,寧安覺得自己的腿都要站麻了,麵前的男人忽然一伸手,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抱。
他的呼吸很重,像是在控訴,又帶著不甘和無奈。
半晌,他一臉溫柔地鬆開她,“你的腳怎麼樣了,還疼嗎?”
雖然從掉下去之前,他看到她就知道她崴腳是裝的,但他還是選擇了自欺欺人。
寧安這才回過神來,“沒事了,你進來吧,我幫你叫私人醫生過來。”
寧安當晚一夜沒有合眼。
宋辰舟,他究竟想做什麼?他是真的比自己想的要蠢,還是在給她挖陷阱。
最後,寧安說服自己相信了第二個理由。
接下來的半個月裏,宋辰舟都帶著寧安在新別墅裏養傷,寧安還以為他多多少少會對自己有隔閡進而冷漠一些,沒想到他竟然比以前更喜歡纏她。
寧安早上換好衣服準備去上班,還沒等邁開步子,就被宋辰舟直接從身後環抱住禁錮了起來,“你是老板,可以不去上班。”
寧安聽著他令人大跌眼鏡的幽怨聲音,心裏泛起一抹冷笑,掙開了他的懷抱,頭也不回地走了,“晚上我會早點回來,中午在公司吃。”
宋辰舟也沒有半分怒意,隻是靜靜地目送她上車。
傍晚,他讓司機開車帶他去接她下班,寧安上車後便皺眉,不悅地開口,“下次不要再來接我了,我可以自己回去,讓員工看到,太不像話了。”
其實以前她根本不在乎這些的。
但是自從那次登山過後,她像是在逼著自己去討厭宋辰舟的親近,去討厭他的一切,逼著自己說這些話。
為了扼製那些不該再有的想法,她必須這樣做,可是宋辰舟,卻從來不對她發脾氣,對她的冷言冷語也置若罔聞。
某次,寧安在員工食堂吃飯,剛看到碗裏的肉,就立刻捂住嘴跑向了洗手間,麵色也有些憔悴。
這時旁邊有個女員工低語,“寧總這個樣子,是不是……懷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