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不叫了,估計它還納悶兒呢,這個陌生人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屋裏,山丹沒著急出來,而是問斯琴:媽,這人是誰啊?
斯琴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說:有些麵熟,想不起來了是誰了。你去看看,別讓“傻子”咬著人家。
山丹這才出去,喊:“大傻子”,往後去。
“傻子”到了山丹身邊兒。山丹又對來人說:您好,請問找誰啊?
那男子笑著說:你是山丹吧?
山丹:是啊。
對方又樂了,說:你得管我叫叔呢。你結婚時,我正好出門兒沒在家,沒能過來隨禮。哎呀,這一晃兒都快有十年了吧?
山丹:差不多了。
山丹在腦海裏想著“叔?誰家的叔呢?”
那男子接著說:你婆婆斯琴在家嗎?
山丹這才想起該請人進屋的,就說:在家呢。快進屋吧。
這人也不客氣,抬腿就往屋走,還回頭看了看“傻子”,稱讚道:真是條好狗啊。
男子進屋就衝斯琴喊:嫂子,不認識我啦?怎麼那個眼神看我呢?
斯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歲數大嘍,眼神兒跟不上,腦袋也不轉個兒,一時——還真想不起來了。
那男子有些不高興了,說:借完錢就忘了親戚啦?我是史純江,史塔娜是我叔伯妹妹,我也住在套海嘎查。想起來沒?
斯琴心裏咯噔一下——她想起來了。緊忙說:是純江啊?你啊越來越富態了,這要是走在大街上,我真不敢認啊。怪我、怪我。山丹,快給你叔倒茶,拿煙。
山丹趕緊去忙。
史純江說:倒點兒茶就行,不用找煙,我戒了。大夫說我再不戒煙就該抽死了。
山丹聽出了借錢的事兒,知道這又是一個債主,微笑著熱情招待。
斯琴對山丹說:山丹,你趕緊去把德臣找回來,中午好好弄倆菜。你純江叔輕易不登門,這是貴客啊。過去沒少幫助咱家,錢兒啊物的,他可是個寬厚的人。
斯琴先給史純江扣上幾個大帽子,然後是想把山丹支走,自己單獨和史純江聊,可以說些軟乎話兒。
山丹沒動,斯琴就又給山她使眼色,山丹這才走出去。
看著山丹出了院門兒,斯琴笑著說:純江兄弟,你一來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嫂子我特別不好意思,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那錢也沒還上。
史純江:嫂子,這麼多年,我可一次都沒來要過。這回也是遇到難處了,我特意趕來,你千萬別讓我打臉啊。
斯琴臉紅了,她知道,欠的這筆錢根本還不上,說:純江兄弟,我們家這些年一個事兒接一個事兒,別說攢錢了,過日子都是拆東牆補西牆的,有時東牆都拆了,西牆也沒補上。你再緩我們些日子吧,湊夠了第一個就還你這份兒。
史純江擺擺手,說:嫂子,剛才可說過了,沒有難處我不來,你這樣打我臉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