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佑星君神情倨傲,後麵一眾隨從眾星捧月,其望著衣裝簡樸的趙靈台,有些疑惑地問:“你是誰?”
此地乃萬神山,等閑人根本上不來。
見著慶佑星君,趙靈台也頗感意外,本以為這廝早便返回天庭複命去了,怎麼又出現在這裏?他卻不知,慶佑星君臨時改變了行程,又受了幾位山主的邀請,就到萬神山來做客。今日四下遊逛,要來狩獵,也不用那幾位山主作陪,就帶著貼身的隨從,那位地仙東叔卻不在其列。
趙靈台神情不變:“我是閑散修士……”
“閑散修士?”
慶佑星君並不信,上下打量一番,冷哼一聲:“來人,把他拿下。”
嗖嗖!
兩名心腹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抓住趙靈台手臂。
趙靈台掙紮道:“你們要作甚?”沒有掙紮脫來。
慶佑星君見狀,有些失望。他本想著趙靈台暴起,顯露出實力的,那樣的話,便證明此人可疑。說實話,在心底裏,慶佑星君仍希望找到趙靈台的影蹤,故而選擇答應了幾位洞主的邀請,再來萬神山走一趟。眼下見著位麵目陌生的人,自是起了疑心。
兩位隨從把趙靈台拿住,送到天馬前來。
“還不跪下,叩見星君?”
一個隨從叱喝道,手腕使勁,要把趙靈台壓住。
“咦?”
這一壓,頓時發現不妥,然而來不及反應,就見這個“遊散修士”忽然如同一尾滑溜溜的魚兒,脫離了控製。
有氣息蓬發!
嗤的!
一道劍光熠熠,就朝著馬上的慶佑星君刺去。
彼此的距離,近在遲尺,幾可忽略不計。
慶佑星君的修為本就馬虎,他天賦普通,加上後天懶怠,嗜好吃喝玩樂,以及美色,用在修行上的心思不足兩三分。還是近年來,父母不計本錢地在他身上投入了大量的丹藥資源,才讓他勉強摸著了地仙境界的邊緣,但根基實在不濟事。
此刻遇襲,麵對那道駭人的飛劍,這廝被嚇得大吃一驚,缺乏實戰的缺點盡露無疑,根本來不及反應。
嗡!
卻是他身上有一片清光激發出來,正是父母賜予的一枚寶鏡,在覺察到了危險,主動發動,形成一道護罩,把慶佑星君守護住了。
然而趙靈台這一劍不同凡響,鋒銳無匹,他不久前境界正有突破,銳氣正盛,在劍芒上又裹挾了一點造化之氣,所向披靡。
嘩啦一下,就把清光刺破。
砰的,那枚寶鏡應聲而裂,化作無數碎片散落。
慶佑星君呆若木雞,腦子亂得像一團漿糊,就覺得頸脖上鋒寒入骨,被一枚飛劍給橫在了上麵。
他嚇得麵如土色,慌張地道:“不要殺我,我是天庭星君……”
趙靈台雙眸有寒意,語氣卻平靜:“慶佑星君,別來無恙,不記得‘故人’矣。”
“故人?”
慶佑星君一怔,目光定定地看著趙靈台:麵目是陌生的,從沒有見過,隻是其蓬發出來的氣息,鋒銳、不屈、帶著一抹難以言說的桀驁,似曾相識:
“你,你是……”
突然間,慶佑星君似乎認出來了,失聲叫道。
“哢擦!”
他後麵的話來不及說,一顆大好頭顱就骨碌碌地滾落下來。
“星君!”
一眾隨從驚得手腳發涼,他們哪裏見過這等場麵,也沒想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痛下殺手,沒有絲毫遲疑猶豫。要知道在這南瞻部洲,天庭意味著高高在上,代表著一切。哪怕一名天庭的奴仆,下到這凡俗來,也是橫行無忌,為所欲為的。隻要打著天庭的旗號,到了下麵,不管是強大的修者,還是權柄在握的帝皇,哪個見著,不都畢恭畢敬,奉承不已?
經過這麼多年的管治,可以說,在這南瞻部洲,天庭的權威已是根深蒂固,不容冒犯。
然而來到萬神山,遭遇到個“遊散修士”,慶佑星君就遭了毒手,死於非命。
從見著慶佑星君的那一刻始,趙靈台已經有了殺機。俗話有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這麼好的機會,怎容錯過?
多年來,在他心底裏,這一縷仇恨始終深埋,如同一根入骨的刺兒。雖然表麵看來,雲淡風輕,可刺兒的存在,實實在在,總在某個不可回避的時刻發作,隱隱作痛。
趙靈台深深地知道,這根刺,一定要拔掉。否則的話,就會越埋越深,甚至成為心魔,影響他以後的修為。
是以,在長安城時,得知慶佑星君下凡,他就有了殺心。不過他到底沒有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知道城中危機重重,遍地埋伏,隻要他冒頭,便正中了圈套,是以壓製住了衝動。那時候,他就感覺不甘,畢竟這樣的機會不多,錯失過後,再想找慶佑星君報仇,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一個說不好,可能都要等日後大道有成,打上天庭時,才有機會。
實在渺茫得很。
卻沒料到因緣際遇,那慶佑星君竟沒有回天庭,而是跑到萬神山來了,正是送上門的肥肉,不吃都對不住老天爺。
也是天要亡慶佑星君,他身邊本有一位地仙強者做保鏢的,但他嫌那位東叔管得嚴,就使個由頭把他留在靈鶴上人洞府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