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有些後悔了。
就算剛剛死在鍘刀底下,也比被這狼狗吃了的好,最起碼,看他的作案手法,是給我一刀劈成兩半的,最多疼個十秒鍾吧?
但現在,我全身都在疼。
我已經放棄給周宗平發信號求救了,隻求他找到我的時候,我的屍體能比高欣悅的好看那麼一點點。
我錯了。
我應該跟劉晟出國的,我們有那麼多錢,去哪個國家不能吃好的喝好的啊。
偏偏要留在這裏,被一個變態殺人狂養的狗咬死。
程曦啊程曦,虧你還是劉晟親自訓練過的,竟然連個狗都打不過,這死法,也太憋屈了。
——那狗最後撲向我的時候,我心裏便隻有這一個念頭了。
可我沒死。
“砰”的一聲槍聲後,整隻狗仿佛僵住了,接著,紮人的皮毛掉到我身上,直接蓋住了我的臉。
一張嘴,一嘴狗毛。
我一翻白眼,差點兒沒暈死過去。
“程曦,程曦?”恍惚中,仿佛聽見了有人喊我名字,我費力地睜開眼,看見詹澤華焦急的臉,總算鬆了口氣,將手裏的那張大王遞給他。
他接了牌,忙招呼身後的醫護人員過來。
我再次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全身都傳來劇烈的疼痛,比我當初在劉晟那兒受刑的時候還疼。
胳膊腿都動不了。
我剛要起來,就被人按住,抬頭一看,正對上周宗平深沉的眸子,“你身上有傷,醫生說暫時不能下床。”
“哦。”我應了一聲,想起來我這一身傷的來曆,問他:“打狂犬疫苗了嗎?”
他似乎梗了一下,隨即回答我,“打過了。”
“我知道了。”
我應了一聲,便無話可說,病房裏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他似乎有些不安,伸手想握住我的手,但我雙手也被紗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他又怕碰到我的傷口,躊躇半晌,有些無從下手。
“程曦,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我笑了一聲,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才被人綁架的,說起來,還怪我早退,要是我老老實實的下了班再回去,說不定也碰不到他了。”
他歎了口氣,道:“他已經把你當做下一個目標了,不是今天,也會是明天。”
“那你就更不需要道歉了啊。”
我竭力的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但眼淚卻不爭氣的落了下來,劃過臉頰上的傷口,痛得我臉頰直抽抽。
最後,門外的詹澤華看不過去了,快步走進來,伸手扯了衛生紙,替我擦了擦臉,“你會不會哄人啊?好好的給弄哭了,你出去,去去去,我來!”
他推開周宗平,直接將他拉出病房,“砰”的一聲,把人關在門外,這才看向我,“好了,我把他趕出去了,別哭了。”
我抽了抽鼻子,問他:“你們怎麼找到我的?”
我記得那凶手說過,沒人能找到那個地方。
他嘖了一聲,道:“還不是周宗平那個變態,在你身上放了竊聽器就算了,居然還裝了定位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