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夜色微涼。
小吳莊的夜晚沒有大城市的喧囂,偶爾幾聲狗叫劃破寧靜。
別墅院子裏的積雪在白天的時候已經清掃到院牆的牆根兒地下。
南牆邊上是吳駿童心未泯堆的一個樣貌奇醜的雪人。
雪人左邊吳駿一手插兜,一手夾著煙。
雪人的右邊,李笑笑兩手抄在羽絨服的口袋裏,微微低頭,目光一直在看著自己的腳尖。
時隔一年多,再次和吳駿獨處,李笑笑很不適應。
再度重逢的畫麵她曾幻想過無數次,甚至經常做夢都能夢到兩人再次相聚的場景。
但當這一天成為現實,她卻有種置身夢中的感覺。
“他現在已經是一家集團公司的老總了,抽的煙還是之前抽的那種,是懷舊還是專一?”
“他單獨叫我出來幹什麼?”
“他該不是發現一一的身世了吧?”
“不會吧!不會的,怎麼可能,不可能的,鎮定,一定是我在自己嚇唬自己。”
吳駿越是不說話,李笑笑越是感覺心裏沒底兒,在一旁瘋狂腦補。
就在李笑笑已經腦補到吳駿要仗著自己總裁的身份強行把她和孩子分開的時候,吳駿終於開口說話了。
兩人之間的關係原本也不是很親密,當初也不過是公司同事,一塊兒吃過幾次飯的交情。
說實在的,這真算不上什麼交情。
再加上時隔那麼久不見,吳駿同樣感覺和李笑笑之間有些無從聊起。
直接談小一一的事情,吳駿左思右想不太合適。
吳駿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和那個人還有聯係嗎?”
“啊?那個人?”李笑笑從瘋狂腦補中回到現實,神情略微有些尷尬。
“就是……”吳駿一陣語塞,這個問題還需要自己問的那麼明白嗎,這不是很明顯的問題嗎?
“哦,還有……”李笑笑看到吳駿的表情後,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了,一臉羞澀地低頭說,“算是還有聯係吧。”
“呃……”吳駿再次無語,李笑笑這個回答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吳駿已經在心裏措辭好對那個負心漢的譴責之詞了。
結果看李笑笑的反應,她好像並不恨那個人?
這就有點兒尷尬了,快成尬聊現場了。
李笑笑也感覺氣氛有點兒尷尬,主動轉移話題。
李笑笑微笑看向吳駿道:“一年多不見,吳總身上好像沒有任何變化,就連發型都和我辭職的時候一樣。”
吳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微笑說:“習慣有時候很難改變,你不說我還沒太注意,這個發型好像已經有六七年沒變過了吧?”
吳駿現在的身家比他開小超市那會兒翻了何止一萬倍,他理發的時候,還是會第一時間想到他這些年一直去的那家理發店。
那家理發店規模不大,洗剪吹一套下來十塊錢。
“你身上的變化倒是真的挺大。”吳駿看著李笑笑有感而發。
李笑笑的變化是真大,從上到下,從內到外。
當然,從少女到寶媽這個轉變最大。
唯一不變的就是她那雙愛笑的眼睛。
吳駿之所以一眼認出她,就是因為她那雙眼睛。
李笑笑,人如其名,“笑”已經成了她身上最獨特,最能區別於他人的標簽。
李笑笑知道吳駿說的“變化”是指什麼,主動說道:“吳總看到一一的時候一定很驚訝吧?”
“在家裏就別叫吳總了,聽著別扭。”吳駿笑笑說,“再者說,你現在也不是我的員工了,是我們家的客人,叫我吳駿就行了。”
李笑笑微笑看向吳駿道:“雖然我離開了駿亨商貿,但在職的那段時間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間,你永遠是我的吳總。”
“那行吧,隨你……”一個稱呼而已,吳駿也不再繼續糾結,轉而問道,“這次回來不走了吧?工作有沒有著落?駿亨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謝謝吳總,不過……”李笑笑一臉為難道,“我現在的工作也還可以,既是我喜歡的工作,又不耽誤領孩子,收入也能養家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