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舍三座城池換回一命的明徽被明長燈帶了回去,從此,再不敢來犯。
明徽自見到明長燈起便瘋了,嘴裏來來回回念叨著的,隻有一句話。
“終是黃粱驚夢醒,奈何橋上無故人!”
榮邁一戰後,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塵埃落定,燕卿卿也與韓不周回到了西周皇宮。
富麗堂皇的宮殿,一如記憶中那般熟悉,但再次入眼,還是生出一種不真實感。
“怎麼了?”
韓不周見她盯著帳頂發呆,抱著她的身子的手又緊了緊,附耳問道。
燕卿卿被他嗬出的氣息撓的發癢,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在他懷裏轉過身:“沒什麼,總覺得這一切好像做夢。”
“你不在的那段日子,才是做夢。”
韓不周看著她,琥珀色的眸子裏閃著點點碎光。
燕卿卿笑出聲來,她摸了摸他的臉,皮膚光滑的讓她都嫉妒。
“說真的,我消失的那些日子裏,你會不會也覺得我死了?”
“我從來沒覺得你死了,你隻是遠行了,或許我某天上完早朝回來,就能看到你朝我招手。”
“所以你就再沒找過我?”
“嗯。”
“那我萬一沒有被赫連十蘭認錯撿回去,我若是在距離西周很遠很遠的地方,我們或許這輩子都再也遇不到,你怎麼辦?”
燕卿卿覺得他沒有誠意,他當初詐死,她幾乎走遍了九州去找。
換成了她,他幹脆哪兒也不去,就在西周等著。
燕卿卿越想越覺得不平衡,兀自生了會兒悶氣,才反應過來他一直沒回話。
這廝不會睡著了吧?!
燕卿卿氣鼓鼓的抬起頭,卻毫無預兆的撞進一雙盛滿碎星的眸子裏。
萬物沉睡,連窗外的風都識趣的繞過窗欞,滿室柔光下,她聽見他低啞的聲音。
字字入耳。
“我給自己定了個時間,最多到三十五歲,若那時,你還沒有回來,那我就不在人世間等了,我會站在奈河橋上,直到等來你為止。”
燕卿卿望進他的眼睛,許久才出聲:“那要是我早就死了呢?你再也等不到了呢?”
“幾千年都找過來了,我不在乎再多這幾十年,反正下輩子,你還是我的。”
“韓不周,你不講理,我就非得在你這顆樹上吊死嗎?”
燕卿卿笑著笑著,眼睛便紅了。
她窩在他懷裏,聽著他有規律的心跳聲,從未如此安心。
“卿卿,我們要個孩子吧。”
頭頂上方,韓不周說話時,下巴偶爾擦過她的發絲,癢癢的。
燕卿卿臉燒紅一片,隻一個勁的往他懷裏鑽,不回答。
韓不周笑彎了眉梢,一把撈起懷中人,翻身而上。
夜微涼,月光如水般灑下,照亮屋內一對纏綿的身影。
起起伏伏,似交融在一起那般,任天地緩緩,再分不開。